“剛才那兩個是你的同學?”兩批人馬分開後,若夕才問不二。因為不二似乎沒有為雙方引見的意思。
“是啊,一個叫手塚國光,是我在學校網球社的新部長——剛剛接任不久。還有一個嘛,是雪野蓮。如你所見,有點兒毛毛躁躁的。以手塚的謹慎,即使真的撞了什麼東西,也不會是他的錯。不過,他會認了吧。”說著,不二似乎覺得很有趣,真心的笑起來。
若夕偏頭看他。
有點兒奇怪呢。她在立海大也參加了音樂社,但是因為集體活動少的緣故麼?她和音樂社的人關係沒有這麼好,也不覺得音樂社的人之間的關係,有這麼好。但不管是立海大網球社的眾人還是不二和他的網球社部長之間,關係卻顯然是有點兒親如兄弟的味道,真是令人驚奇。
“好了,單子上的東西已經拿全了哦。”不二笑眯眯的說道。
“再拿一點新鮮的食材吧。”若夕從有些奇怪的感觸中掙脫出來,說道,“多謝你幫忙,所以我請你吃晚餐。”
不二猶豫了一下。
雖然姐姐走了,母親還沒回來,他這幾天總是要在外麵吃也很麻煩,但是麻煩一個視覺障礙者也是一件不怎麼好的事。不二一直都很奇怪,若夕到底是怎麼給自己準備食物的。
但是在同時,如果拒絕的話,又顯得太質疑她的能力了。
所以在猶豫了一下以後,不二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啊,就麻煩你了。”
若夕高興地笑了開來。
不二看著若夕的笑容,稍微有一下愣神。他這才發現,好像若夕對這次邀請,是有一點緊張的。而他答應了,這讓她十分高興,整個人都顯得容光煥發起來。
這種表情,不二稱不上陌生。
那是一種努力得到了肯定以後的喜悅。
這種感情,不二同樣稱不上陌生。
不過他小時候頗為害羞,所以一向很是注意收斂自己臉上的表情的,免得被人看出膽怯來,為了保護更小的弟弟,就更需要這樣了。結果長大了成了習慣,倒被姐姐笑稱成了笑臉麵癱,不過隱藏真實感情的神通,倒是意外練成了。
所以碰到了同樣的情況,他通常還是這樣的表情,倒是常讓人覺得高深莫測,不知道他的心底和一般的少年一樣快活——當然,讓彆人那麼認為,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若夕雖然平時看起來就和普通人差彆不大了,但是自己也是知道其中的差距,和其他人常常會有的同情心態的吧?她現在又隻有一個人,父母都不在身邊了。即使是努力生活,也就是努力生活而已。
她到底還是一個小女孩,所以是期望自己的努力得到彆人認可的。不隻是在平時的談話中把她當做普通人來看待,給予相應的信任而已。
對於這個有很高自尊的女孩子來說,給她更多的信任和任務,對她來說,這就變相的代替了父母的肯定。
不二在覺得有點心酸的同時,也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好事。
答應了若夕的晚餐邀請,不二自然也就不用替自己找晚餐了,而是直接跟著到了容家。說起來,這還算是他第一次到若夕的家裡來做客呢。
不管是他還是由美子,都怕麻煩到她。
所以潛意識裡麵,其實還是把若夕當做殘障來同情的。這是不可避免的,卻也不是若夕需要的。此刻,不二認識到了這一點。
請到了他來做客,而且他也任由她忙前忙後的時候,不二覺得若夕看來挺快樂的。
坐在沙發上看著,不二注意到,若夕熟練地端茶倒水,也熟練的找到了給小狐狸的狗糧。不過分量不大,她說在做晚餐的時候,一般還會給小狐狸做點吃的。
在這個家裡,若夕比一般的視力無礙的人,顯得更加的靈活的敏捷。即使是炒菜,似乎對那些讓不二看著都有些心驚的火苗,對她來說也完全無礙似的。
但是,與其說是老練,不如說是精確。那是一種屬於盲人的強悍的肢體記憶。
她清楚地知道每樣東西,每個按鈕的位置。有零落的東西不能確定位置的時候,若夕有一種頗為特殊的辦法,她會使勁的用腳跺跺地,然後豎起耳朵仔細的聽,那一刻,她的表情無比的認真和專注。
不二心中一動。
“若夕,介意我拍照嗎?”在若夕開始端中國菜的時候,不二問道。
“什麼?”若夕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