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她豪爽地甩了甩及腰的直發，道，“咱家可是很大度的。”

手機鈴聲不失時機地響起，很好聽的旋律。季夢汝對淩城抱歉地笑笑：“有人找，先走一步。”“嗯，去吧。”

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淩城才想起那個鈴聲的曲調。《荊棘天使》，兩年前紅遍全國的電影《水月鏡花》的片尾曲。而淩城，是那部戲的編劇和ED作詞人。

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淩城有一個習慣：愈是心情煩躁，愈要往人多的地方鑽。

已是下午五點，他對那份要交的稿子還是毫無頭緒。每次想一篇新長篇的題目和題材，都是他最頭大的問題，因為每當構思這些的時候，腦海裡不時地會跳出陽小月富有穿透力的女高音，以及每次催告的結束語：“淩城我警告你要是不完成後果會很慘……”

就這樣，淩城坐在了最熱鬨的吧台前，鬱悶的一杯杯往下灌。

1、2、3、……41。他正準備重複原來的動作，一個從包廂裡走出的身影碰掉了他的酒杯。“喀啦”的一聲，杯中的琥珀色液體向四周飛濺，但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哎，那個，”淩城有些醉意地對那個身影喊了一句，他應聲回頭：“怎麼了？額，對不起……”淩城覺得有些奇怪，對方分明是個男子，卻長得如此好看，而這麵容，似乎很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淩城脫口而出問道，醉意已然全消。殊不知他的責問到了嘴邊成了追問。

他深深地看了淩城一眼，像是要看透他的靈魂。靜默許久，他勾起嘴角說：“餘承歡。後會有期。”然後欠了欠身，像先前一樣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顧盼生姿……”淩城喃喃道，“果真如此。”

午夜十一點。

淩城的文稿已經完成。看著頁眉處的兩個字，他不由得笑了。

——《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