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轉過頭看了看張嬸,又埋下頭說:“大嬸,您是好人。不瞞您說,我和家人失散了。先前家中變故,於是父親帶著我來這兒投奔一位遠房叔父。昨兒在火車站,家父不知為何匆匆離去,隻告訴我讓我在那兒等他。可是等到今早上也不見家父回來。後來,有一個男人告訴我說他能找到家父 ,讓我隨他去找。可誰知……”女孩抽了抽鼻子,哽咽著說道,“誰知那人竟想賣掉我!我費了好大勁兒才逃了出來。逃經一拐彎處的廢棄房子,我躲在裡麵換了衣服,聽到他們追了過去,這才逃到大街上來。我想著,即使他們追到我了,在這大街上還是會有所顧忌,於是便在這樓前坐了下來。”
“這些個混蛋!”張嬸怒罵道,“丫頭,這年頭到處亂糟糟的,不要再隨便相信彆人,我……”
“大嬸,我可以相信你嗎?”女孩抬起頭,眼裡噙著淚水打斷了張嬸的話。
張嬸一下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地看著女孩,竟說不出來話。
“啊?大嬸,我可不可以相信你?”女孩搖了搖張嬸的手臂,“大嬸,本來我想去找警察,但你知道這年頭‘警匪一家親’,他們說不定會嫌麻煩直接攆我走。我也想回家,可家中遭遇變故,家人早已離散。大嬸,我可以幫您乾活,可以幫您照顧孩子,隻要找到家父,我立馬離開,並把寄宿的錢都算清給您,好嗎?”
“這……”
女孩的目光黯淡了下來,聲音也變得細小:“我再沒地方可以去了。”
“不,不是這意思。”張嬸趕緊解釋,“其實,我們也是租彆人的房來住的。說是租,卻沒交過租金。早年我男人在工地上摔斷了腿,一家人也沒啥生活來源,梓簫見我們可憐,便讓我們住下了。後來我男人腿好了,本想著不好再呆下去,於是準備東拚西湊借點錢還給梓簫,我們就搬出去。但梓簫堅持不要那錢,還說住了那麼久,大家就如同親人一樣,讓我們不用搬出去。你說相信我,當然可以相信我,大嬸絕對是個好人!隻是,帶你回去,還得征求梓簫的同意。”
女孩看想遠方,似乎在思量著什麼,絮絮道:“這樣啊”
張嬸拉起女孩的手:“走吧,丫頭!梓簫是個好人,他聽了你的遭遇一定會讓你留下的!你不用感到失望。”
女孩錯愕道:“真的嗎?”
“當然了,你不是說你相信我嗎?”
女孩拿起懷中的包袱,欣喜的一笑,淚也跟著滴了出來。
“彆哭了,丫頭。”張嬸擦掉女孩的淚,女孩感覺到她手裡的老繭,雖然很粗糙,卻給人很真實的溫暖。
“走吧,丫頭。”
夕陽西下,留下天邊鑲著金邊的紅霞。雖然不知道會被接受還是被拒絕,但女孩的心卻被真實的溫暖填滿。夜幕降臨,而女孩卻感覺到在生命的某處已為她點亮了一盞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