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宇真心覺得,這個張晨真的是個能人。
王文宇平生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小失眠了,然後翻來覆去,這大熱天兒的,沒把他煩的想裸奔,當然,這也是他平時第一次不是因為畫畫這麼煩惱的。
無奈,從櫃子裡翻出來一個塵土布滿的電風扇,隨便拿個是布子抹了兩把土,實在熱得不行,心急難耐的插上了插銷,把風力擰到最大碼上,嘩嘩嘩的吹起了冷風。沒想到這一吹,愣是把他給吹的清醒了,死活也睡不著了。
吹著冷風,他也不知道怎麼著就想到了張晨那個二愣子,按說倆人也沒見麵多久,壓根就是才第一次見麵,關係怎麼也不可能到了占據某一人思想的地步。但偏偏就這麼邪門了,王文宇那大半個晚上還真想不起其他人了。
腦海裡模糊的浮現起張晨拿著抹布到處蹦躂,這裡給他整理整理,那邊給他鼓搗鼓搗的樣子,要麼就是張晨端著一碗熱好了飯,悄悄咪咪的站在他身後等他畫畫,等他畫完了就把那碗涼得不像話的飯推到他手裡,還笑著說什麼沒關係東西讓他來整理就好了,自己老老實實吃飯就好了的種種……
最後胡攪的王文宇鬱悶了大半晚上,才想起來這個張晨年齡上比自己小了好幾個檔次呢,怎麼現在給整的他成了小的那個被照顧的那個了……
反正最後王文宇邊吹風邊胡想也就那麼睡著了。
但是這麼一鬨,讓王文宇一覺無夢,睡得那叫個舒倘,至少沒有半夜熱的起來去擦把臉上個廁所什麼的。
那邊的張晨睡的可沒有他這麼舒服了,雖然說沒有大半個夜失眠,但是大半個夜沒睡得安穩就是了,這可是大暑假啊,大夏天啊,即使他把窗戶開得再大,這半夜那熱流還是不停的,還有耳邊嗡嗡嗡的蚊子聲,活叫得張晨一晚上就是翻,滾,起,拍,踢被子,踹蚊子,就差不滾到床底下了。
結果早晨一起來,一看,好麼,自己把人家的被子滾成個什麼樣子了,皺皺褶褶的簡直不堪入目。
這下糟了,你看看這攤子,像不像和彆人胡搞了的樣子啊?
本來張晨也就不能心安理得的占人家的被子睡,這下可好了,心裡哪裡還有好滋味兒啊?張晨現在隻想拿出電熨鬥,趕緊把這皺皺巴巴的東西熨平。
可惜,這又不是他自個兒家,上哪兒找那東西啊,光看王文宇邋遢他德行就知道他這裡肯定找不見那玩意兒。
幸虧今天要回家拿東西,這倒好了,順道拿個那玩意得了,省得以後用的時候沒有。也不知道老頭兒會不會敲他……不過一定要拿上電風扇和風油精!!不然他看他這個暑假就甭想睡一個安穩覺了。
張晨一晚上沒睡好比起後麵睡的舒舒服服的王文宇來說,自然要比他起得早。
所以張晨一大早起了床,利利索索的把自己整理好,把自己那房間的門鎖一扣,掩蓋似的跑到廚房,也不管王文宇這個房主讓不讓他動冰箱,張晨就胡亂翻了翻,瞎胡找了點材料,可惜雞蛋就一個。沒辦法,張晨巴拉巴拉的煎了個雞蛋,熬好了粥,把雞蛋往桌子上一擺,自己喝了口粥,仔細想了想,留了張紙條。
然後就乘王文宇沒醒來趕緊溜號。不是他真卷鋪蓋跑人了,而是他連個鋪蓋都沒有,所以一大早回家拿整理好的鋪蓋去了,不然還指望他穿人家的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啊?
於是,王文宇早晨一起來,精神那叫個舒爽,心情異常的好,哼著小歌潑打潑打水洗把洗把了臉,神清氣爽的樣子就差沒在唱上今天是個好日子了。
雖然事實上,人家王文宇唱的明明是“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嘛……
差不多王文宇邊哼歌邊刷牙刷到半中間的時候,才突然想到這家裡還擱著一人兒,結果,唰的一下,好麼,可是讓他紅著臉刷牙刷著給嗆著了。
呃,剛剛那德行兒不會給看到了吧,媽的,這讓他的臉往哪裡擱啊。
還好,王文宇怎麼瞅都瞅不見那個傻傻愣愣的張晨,倒是瞅見他家餐桌上擺著個冒著香氣兒的東西,哦,敢情兒好啊,這家夥真把自己當小媳婦兒啦啊,從昨天開始就這樣了,收拾家拖地準備飯這些活兒怎麼說都不該輪到他個房客吧?
王文宇失笑,因為他發現被人照顧的感覺太他媽的好了,媽的,這個張晨真鬼啊,幾下子就把他哄得樂歪歪了。
拿起那張不知道從哪裡撕來的破紙,上麵狗爬爬字兒寫著,我去家裡拿點兒東西啊,你先吃飯,把粥舀出來就可以吃了。
得了,他現在隻想說:難道他把房子租給了一個大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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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晨從前真沒覺得他家這班公交有多麼擁擠,那是因為他以前從沒在假期的時候這麼早坐它。現在是暑假,他家那裡說不說吧怎麼都算是一個漂亮的景點兒,想來玩的大夥兒們都挑早上這段最涼快的時間點兒來坐車了。所以被人擠壓擠的張晨突然就後悔當初自己說的那句話了:這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還是景點兒了?呸,如果這裡能是了的話我就被擠死!
成,禍重口出是不?雖然他倒真不相信自己能被擠死,但不管怎麼說吧,左邊一大胖子右邊一扛著麻袋的農民工,無論怎麼看他都會被擠成個蝦米的。
為了自己的腦袋不會被那麻袋突然砸到,他也隻好說哎,大叔,你把麻袋放下去吧,扛著很累吧。
大叔尷尬的笑笑你看我也想放下去,可這麼窄哪兒放得下去啊?
得,張晨認了,擠點兒擠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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