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生活變得充實的時候,那時間也過得快了.
這句話真他媽說得特彆對,張晨還沒覺得日子怎麼過了,好麼,刷刷半個月倒過去了。
重點學校就是不一樣,補個課補到晚上八點,回去作業趕完媽的九點了,還好這還是補課,作業不是太多,不然他就真掛蛋了……再隨便扒口飯,然後趕他的稿子,到最後再給王文宇整理整理,好嘛,十二點了。
時間被事情滿滿排擠了,還沒覺得怎麼了就真的一天過去了。
然後,半個多月的補課就結束了。學校安排的補課是放假的兩個月,各抽出來半個月來補課的,一方麵是給同學們個休息時間,一方麵讓學校老師們也去旅旅遊什麼的。總之是大家一起放假,一起遭罪……
“哦?你的意思是明天你就滾蛋呀?”王文宇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盯著他的畫板沒移開過,手上畫畫的動作也依舊繼續著。隻不過,張晨還是能覺得出來某人心情不大好。
“恩,我們這個月的補習補完了,本來這個補習也比較突然的,也沒怎麼和家裡人打招呼,他們估計比較擔心的。”張晨也沒辦法,好好的坐下去,坐在王文宇旁邊,看王文宇在默畫什麼石膏象的素描。
“行了,我知道了,說那麼多你丫不嫌浪費口舌,起開起開,彆礙著我畫畫。”王文宇懶得理他,從工具箱裡拿出一塊兒橡皮,擦擦,馬上張晨盯著的那塊兒就變成沒有什麼畫跡的白紙了。
張晨這下是知道了,敢情人家看自個兒不順眼啊,得得,他滾老遠還不成麼?省的某人又畫不好整天繃著個臉了。
張晨走出王文宇的房間,到洗手池那邊洗了把臉,濕著爪子就掏出電話打起來。
“喂……老任啊……你幫我弄兩張……”
然後,一個坐在他那又叫畫室的房間默默畫畫的王文宇,此時手裡拿著畫筆,把人家大衛的石膏塗成了一色迷迷的大叔,2B鉛筆被他用的禿禿的連筆尖也沒有了,倒是弄得他本人滿手都是鉛印子,黑乎乎的一片特彆壯觀,要是給某人看見了估計就會嘮叨個半天說什麼,看看你這樣子,洗澡去,肥皂洗不乾淨……呸,肥皂咋就洗不乾淨了?
呃,扯遠了……
王文宇現在心情可是一點兒都不好,一邊咬著牙一邊繼續畫他的惡搞版的大衛石膏,心裡卻是一直在怨念:某個家夥真可惡……真可惡……愛走不走,他一個月的房租怎麼說自己也是賺了一半兒的……哼哼哼哼,賺大發了……某人你就儘情後悔吧。
張晨本人自然是不知道他隔壁房間的王文於是怎麼咒怨他的,他現在在整理整理扒拉東西,就是簡單的生活用品,來的時候什麼樣子回去的時候也不會改變什麼。在整理某個多出來的東西的時候,張晨停了一會兒。
那是個啤酒蓋子,裡麵印著“獎三角”的印花,這個蓋子是前幾天他請王聞宇吃飯時候留下的,當時張晨一打開啤酒蓋子就看見自己中獎了,馬上就特激動的說:“哎哎,中獎了中獎了,哈哈,我手氣不錯啊,兌獎去兌獎去”什麼的。
王文宇顯然比他淡定得多,一巴掌把他拉回座位,丟人的捂著臉,小聲的很丟臉的說:“你回來,彆給我丟人丟到外麵去,不就是中個三毛錢麼,你呀乾什麼兌獎啊,你也不嫌這樣寒顫,有人像你這樣的麼?三毛錢又不是三百萬……”
不停的說著,張晨當時就覺得哈,王文宇這人有點好麵子了,三毛錢也是錢啊,等於一條短信一個一分鐘的公話啊,什麼不是錢啊,是錢就不能這麼浪費。但最後實在是看王文宇紅著個小臉滿臉冷汗,丟人萬分的惡狠狠地瞪著他,張晨才打消了節約人民幣從一分做起的小市民念頭……
當時是什麼時候啊,張晨一到了晚上就變得特二的時候啊,幸虧當初沒傻吧拉嘰衝上去真去換去,那就連王文宇的臉也丟上了,所以說嘛,應該攢著,一起兌換……
不過王文宇當時窘得滿臉通紅,惡狠狠地咬著牙,用力扯著他的衣服小細胳膊上還看得見突起的青筋,絕對是一副你丫要是敢上去老子就把你扯得裸奔了的模樣……
“噗……”張晨越想越搞笑,當場就抱著被子撲哧撲哧笑上了,就差沒用力砸床板了。
呃,與他相比,王文宇那就是……他在那邊咬牙切齒,手上捏著橡皮,就差沒一腳踹開畫板了……
噗,還真是天差地彆的表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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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宇啊……”張晨收拾收拾完東西後,跑到王文宇房間門口,梆梆敲開了門,當然,他的語氣該是什麼樣子的大家都知道,他自己心裡也得掂量著的。
“乾嘛?”那邊坐著畫畫的王文宇心情顯然比剛剛好很多了,大概是自己想明白了什麼,現在他也沒什麼不好的語氣,就和平常一樣,裡麵還摻雜了些釋然。
“不是,我就是……”看到王文宇沒像想象中的那麼火大,這反而讓張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得了得了得了,你先進來吧,看你杵著個外麵不嫌硌硬的慌啊。”王文宇放下手裡的活兒,翹起了他最愛擺的二郎腿。張晨對於這個動作的評價就是,大概是學畫畫的都愛這樣吧,想想一個人差不多一天坐在座位上那多累啊,這時候翹起腿來可以直直背,倒也可以起到緩解舒適的作用哦。
其實這個習慣,與那什麼學術的藝術習慣沒太大關係的,隻不過是王文宇覺得這樣翹起來顯得很威風而已……
張晨大步留心的走進去,坐在一個馬紮上麵,和王文宇麵對著麵,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三十厘米,因為王文宇那屋子又變成豬窩了,東西對得滿地是,不過這次的石膏,大多都是些什麼骷髏,有骨架的,少器官的,各種各樣。想不到人體結構這來複雜麻煩。
“說吧,要乾嘛,彆給我亂瞅我的骷髏,你看著也不怕啊,小心你今天晚上夢到它們掐死你吧。”王文宇翻個白眼,把張晨的腦袋往自己這裡一轉,和撥浪鼓似的。
“哎哎,暈了暈了,王文宇你小點兒力啊……”張晨被轉的腦子一暈,眯了會兒眼才好了許多,結果一張開眼就看見王文宇那張臉,高倍放大的在自己麵前,連他呼吸的熱氣兒都可以噴到自己臉頰上。
然後咕咚一下,心臟突然跳快了幾秒……
“你……你乾嘛呢?”張晨說話也就嗆了一下,說話不流利了。
“沒乾嘛,看你回過神來沒。”王文宇翻了個白眼,把臉收回去,挑了挑眉,瞅這架勢,就差不把舌頭伸出來以表鄙視了。
這可把張晨看的無語了,心想這個王文宇還真是……
“誒?你要乾嘛啊到底?”王文宇等了一會兒,半天不見張晨說話,那貨眼睛一直瞅著桌腳上的那個骷髏……實在等煩了,王文宇沒好氣的敲了張晨一腦瓜子。
“哎,我就想和你說,你想不想來我家那兒玩啊,告你哦,我家那兒可是風景區!”張晨還是剛剛這麼決定的,一看剛剛王文宇那小臉兒的寂寞樣兒,然後一咬牙,豁出去了,花錢請他玩吧,反正自個兒也一直想跑那裡玩玩……
王文宇呆愣幾秒,然後和爽快一點兒也不客氣的就回答了張晨:“成啊,除非你請客。”
張晨早就料到了,打一開始也沒對王文宇自己出錢這種事請抱有希望。於是認命的回答說:“哎呀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得了吧,現在成了?”
“廢話,你敢不成?記住啊,你請客!”王文宇笑嗬嗬的放下筆,第一次當著張晨的麵,把他那狗窩一樣的窩子收拾得乾乾淨淨,而且動作也很迅速。把張晨看得目瞪口呆,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個收拾東西收拾得這麼利索的人是王文宇那家夥,嘖嘖,是不是讓乾淨蟲什麼的給附身了啊?
還是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懶人”麼?
張晨一晚上吹著涼風,呼嚕嚕的睡得好不舒服,王文宇同學的電風扇被他一直用而不修給用壞了,所以到了半夜,王文宇同學迷迷糊糊的隨便打了塊兒地鋪跑到張晨那房間,也呼嚕嚕地睡著好香。
然後到了早上,兩人很和諧的一前一後起了床,這次是王文宇先起來,他把被子一裹那會他那個家,瞎胡整理了整……估計張晨醒來連他那屋裡半夜擠了個人進來都不知道……
然後從衣櫃裡抽出幾件內衣,放一個小包包裡麵,又跑到冰箱裡找出來點零食水啊什麼的,亂七八糟往包包一塞,最後再抽吃幾個小號畫板,一袋子鉛筆,畫紙什麼的……那個包包就被塞得好滿好詭異。
王文宇難得起得早,心裡一想,乾脆主動做頓早飯吧。
就又蹦躂著跑到廚房,煎雞蛋,熱牛奶什麼的,做起來做的好不快樂,一邊哼著小兒歌兒:我是一個粉刷匠……我從山中來……眼睛瞪得像銅鈴……啊可愛的藍精靈……小燕子,穿花衣……
一連串的兒歌串燒,在清晨中響起,與外麵難得出現的麻雀形成共鳴。
張晨一大早起來時間到的就是這樣,王文宇樂嗬嗬的唱歌,拿著筷子夾著煎雞蛋啊嗚啊嗚的吃,然後他的那份冒著熱氣兒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