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說自話,完全忽略了晚哥兒。
已經淪為背景板的晚哥兒蹲在溪邊的腳都麻了。
從風中斷斷續續飄過來的聲音,讓晚哥兒從疑惑到震驚,再到一臉懵逼。
“我喜歡你。”
“我對你也有好感。”
“我要和阿姆說,我要娶你。”
啊,不是,他哥啥時候跟杜若這麼熟悉,還表白了。
他一點也不知道。
唯一能露出點蛛絲馬跡的就是有一天早上,他哥曾經幫過一個小哥兒。
難不成是他哥英雄救小哥兒,那被救的人就是杜若,所以杜若喜歡上了他哥。
嗚嗚,阿姆,好消息,我完成你交代的任務了,火眼金晶看出來我哥喜歡誰啊。
壞消息是,他倆已經完全忽視我。
晚哥兒蘑菇蹲半天。
顧清越和杜若才走過來,且兩人都有些不自在,眼神都不敢交彙,離了有一步的距離。
顧清越喚顧清晚,“晚哥兒,你蹲那溪邊半天,見到魚了嗎?”
晚哥兒扭過頭,滿臉幽怨,喚了一聲:“哥。”
然後再看向杜若,糾結半天,還是叫了一聲:“哥夫。”
顧清越還沒來得及訓他弟口無遮攔,杜若臉上迅速升起一片酡紅,像醉了的晚霞一般,他擺擺手示意,想說叫錯了。
但是顧清越一瞅他,小哥兒忍不住嘴快了,嗯了一聲。
顧清越這時候才裝模做樣,但是神色其實帶著誇耀的對晚哥兒說:“晚哥兒,現在叫哥夫還太早,等我和若哥兒定親了你在叫吧。”
杜若反應過來,杏眸瞪了顧清越一眼,哪有現在就叫哥夫的,八字還沒一撇。
要是讓他人知道了,指不定說他多輕狂呢。
晚哥兒滿臉不忿,他哥臉上笑意都蕩漾成那樣了,還擱這裝呢。
不是迫於顧清越的淫威,他默默低頭嗯了聲,然後問:“你們還聊啥不,我可以走開的,不耽誤你們事。”
晚哥兒自認為他可懂事了,腳步輕移,就要往東邊去。
顧清越搖頭,“天色也不早了,該回去了。”
他溫聲問身邊的杜若,“若哥兒,你現在回去嗎?”
杜若指了指小溪裡的簍子,“我去把簍子收了,看看有沒有魚蝦,一會兒再回去。”
“原來是你放的簍子啊,真聰明,我和晚哥兒可是望溪興歎,在這裡半天也沒下手。”顧清越說:“你等著,我過去把簍子拿過來。”
顧清越利落脫了鞋,把襪子也脫了,然後把褲腿給折起來,到大腿上。
隨後就慢慢趟進小溪裡,初春的水有些涼,顧清越被凍得一哆嗦,為了保持形象,他咬緊牙關,快速的把簍子給拎起來。
然後原路返回。
沒等水乾透,他就把襪子鞋穿上了,走山路光腳可不行,雖然潮濕著,可看到杜若和晚哥兒高興的看簍子裡的漁獲,他也眯著眼睛笑著。
杜若甜甜的道謝。
顧清越笑著接受了。
晚哥兒愛玩,也沒聽他倆的戀愛之酸臭發言。
他把簍子給搖晃了一遍,看明白到底有多少魚蝦才罷休。
晚哥兒驚喜看向他倆說:“哥,若哥兒,你麼快過來看,這簍子裡還有一隻小螃蟹呢。”
“小螃蟹啊,我喜歡吃螃蟹。特彆是烤螃蟹,又香又脆的,可好吃了。”顧清越神色不明,眼神笑著往杜若身上看。
杜若想起來自己曾經給顧清越送過烤螃蟹,他還記著呢。
“那要不然我把這螃蟹給烤了,到時候送你家去。”他神色赤誠,單純。
顧清越就是說說而已,可真沒想讓若哥兒給自己烤螃蟹,就這一個,烤了還不夠費事錢呢。
杜若想了一下,最後說:“要不你直接把半簍子魚拿回去,放少量油煎一下小魚,可香了,熬湯也行,魚湯泡飯也好吃。”
“可是,這小魚也不多,分一半,你就沒剩多少了。”
顧清越不想拿。
杜若很執著,一雙清澈的眸子直直地望著他,“我家就我和阿姆兩個人,吃不了多少。”
顧清越無奈同意了,後來就找了一個大葉子,把小魚小蝦分出來點,然後放到背簍裡。
晚哥兒眼見著他倆說話,也沒插上嘴,小哥兒已經可以預見到,等顧清越成親之後的場景了。
三人就這樣走回家了。
顧清越幫著杜若拿著捉魚的小簍子,神色一臉高興。
晚哥兒覺得他哥仿佛有那麼些大病。
變得好奇怪。
杜若則是小臉泛著微紅,心裡也甜滋滋的,像喝了蜂蜜似的。
期間三人還碰到了那三個小哥兒,說了幾句話,就也跟在後麵走著。
天快黑了,還是結伴更安全。
見到了村裡的小哥兒,杜若就變得拘謹了,和顧清越拉開距離,也不再聊天,默默走著。
顧清越隻能放慢腳步,讓他能跟的上。
在兩人沒有定下來之前,他不會莽撞暴露,讓他倆成為村裡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