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擋不住每次這長篇大論的囉嗦,白紫煙每次都隻能妥協,“但我事先說明,我不參加比賽。”
“走,走!”興高采烈的顏奕,像個小孩手舞足蹈起來,真不知道他怎麼會是皇叔,還是和那個總是板著臉的皇帝同一個母親,這不會是哪裡抱來的吧……
白紫煙這些年很少去那些熱鬨非凡的地方,每次出門也都是因為顏奕的死纏爛打。從小在山穀裡長大的她,對於外界雖充滿好奇,但也充滿了抗拒。因為這一切都是爹爹用死換來的,她寧願永世和師兄、爹爹生活在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滿街的小販打開嗓門吆喝著,來往人行穿梭,人們穿著顏色鮮豔的服飾,滿臉堆著屬於自己的歡笑。每當這時候,素衣的白紫煙總是覺得自己很突兀,麵無表情地行走一片天國朝歌中,唱著自己的一曲梅黃小調。
“彆走丟了!”那溫暖的大掌給予她大哥哥式的愛護,牽著她,與每個無關的人擦肩而過。猶如八年前,她剛入宮之時,所有的皇室成員都嫌棄她是“逆賊”之女,加上一身絕頂的輕功和琴藝,更是招來眾多女流的惡意。七歲的她便直直地站在那裡,看著前來迎接的大隊人馬,她是先帝最愛的紫陽公主之女,也是當今皇帝的侄女,紫煙郡主。她走出轎子,卻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懼,抬頭望著那個那個帶隊的顏奕,他微微笑下馬,走上前,牽起她的手,那個隻比她大一歲的少年,和其他人不一樣,因為他身上散發著一種溫暖的光芒。正因如此,白紫煙才如同相信爹般相信顏奕。
善良的人總會散發出一種溫暖的光芒,這是爹的說的。
“你又開小差了!真奇怪,你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怎麼會這麼不適應熱鬨!”顏奕一邊把她帶到各個攤位前,皮影戲,紙扇店,絲綢攤,胭脂館,“紫煙,你看,這款好不好看?”
“太濃。”紫煙淡淡地回答道,那胭脂的顏色有點假,紅的讓人感覺到不自然。
“你當誰都喜歡你那淡的要命的品位?這是送給茹兒的。這款呢?”
“這款是送給青青的?”白紫煙深知,顏奕愛好留戀煙花之處,但不同於其他人,他對女人都相當尊重,大部分都隻是結交朋友。那些口中的女人,都是他憐惜的花朵。
“你都知道!”顏奕孩子般的笑笑,“這款是給你的拉,這麼大還嫁不出去,再不擦點恐怕真沒人要了。”
“嗬嗬。”白紫煙不拒絕,也不答應,十五歲女孩是該談論婚嫁了。她知道他隻是希望她能夠
“合群”一下,可是對於本來就不在群裡的她談何合群?
“給你,等會可彆說我顧彼薄此啊。”
白紫煙笑著接過胭脂盒,不再多說。她將白色麵紗戴上,因為之後要去的地方有太多雜人,作為皇室的女子是不該拋頭露麵,也不該太招搖過市,惹人閒話。所幸的是,在這個欣賞胭脂厚度的時代,沒有太多人會去在意這個一眼望去無顏無色的女子。她隻將兩隻水靈大眼露出,還有那一頭烏黑青絲。
午市將要結束,夜市拉開帷幕,城中的燈火亮起,紅橙黃綠不一,讓人眼花繚亂。湖畔邊一座高樓上有二十多人輪流唱彈,乃至高樓底下也圍觀者叫好聲不斷。這一次集結了京城的琴流名士,上至達官貴人,下至煙花女子,隻要是琴藝夠精,便可得到邀請,此等琴宴方可真正百花齊放,交流共進。
顏奕也身坐其中,在眾多皇室成員中,他的琴藝是數一數二的。而誰又知道,坐在他旁邊的素衣女子正是他的真正老師,還個個推測是他的新歡。
樓下一陣歡呼,隻見萬花樓的茹兒踏著蓮步走上高樓,那份驕傲自信將她臉頰的胭脂存托得尤為鮮豔。顏奕壞壞一笑,悄悄在白紫煙耳邊說:“看吧,我的品位絕不差!”白紫煙輕笑,無話可回。那一笑,傾國傾城,即使蒙著麵紗,也讓人感覺到窒息的美。
不遠處的帷幕中,一個男子卻咬緊牙關,一臉難以平複的憤怒。“白紫煙!白家的孽種!讓我在這裡碰見你,算你倒黴!”
此人便是征戰榮歸的龍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