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在這裡呆著。”爾憂冰冷冷回答抬起渾濁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她。
“唉——”阿狸似乎輕輕歎口氣,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好吧,互相退讓一步。你可以去上學,但必須帶上這個。”說完,她摸索著從荷包中掏出一個樣式奇怪的紅褐色護身符,上麵是許多難以辨認的古文字。
“這可是寶貝喔。我在廟裡祈禱回來的。”
“恩。”爾憂應聲答道,“我知道。你為什麼從不把這條絲帶取下來,不太搭配呢。”她瞅著那仿佛凝聚著陽光般璀璨的綢子,等待阿狸的回答。
阿狸咦了聲,慢條斯理地說:“嘛,因為這條絲帶記錄了很多東西。也包括……我曾經愚昧的天真。”
是很悲哀的故事吧。爾憂沒有再問什麼。她不想觸碰她的傷口,順從地收下符咒,換上一件溫馨的碎花連衣裙,大步流星走出房門,看起來仿佛沒事人般。直到離病房很遠時,她才卸下一切偽裝,吃力地伏在電梯旁喘息,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額頭流下。
她努力直起腰板,使自己感覺沒那麼虛弱,快速地踏進電梯間。
你知道麼?
你永遠都是這麼倔強。倔強得令人心疼。
一如當初的傲慢。
阿狸站在走道拐角的陰影中。沒有光的地方,黑暗淹沒了她的麵容,隻模糊地望見一個苦澀的笑容……
純白如雪的連衣裙在風中舞動,奈奈正站在病房樓下,秀發柔軟的披在肩上,長長的睫毛,墨色眸子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她不時看著手上的鐘表,焦急地左顧右盼。突然,奈奈的視線中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麵帶笑容地奔跑過去,一把擁住爾憂。
“啦啦——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太好了!啊。”奈奈似乎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驚訝地捂住嘴巴,“糟糕!要遲到了呀!”
她來不及多想,牽著爾憂一路狂奔來到公車站前。果真是個馬虎的女孩,她沒有注意到爾憂沒有血色的麵孔。公車還未到站,奈奈於是絮絮叨叨地說起一些轟動新聞:“嘿,你知道嘛,今天大家一直在討論關於轉校生的問題呢。”
“那又如何?不是很正常嗎?”
奈奈慌忙搖搖頭,嘟著嘴巴大聲嚷道:“才不是呢。那兩個轉校生都不約而同地來到我們班,很奇怪喔,全校那麼多好班,居然會來我們的教室,同學們都在議論紛紛,於是有了好多不同的版本,什麼追女生啊,□□老大呀……全編出來了。聽說是兩個極品大帥哥呢。唔——我沒記錯的話,當中有一個叫做莫以修,大明星玥蘭的次子……”
時光仿佛一刹那間停止,她沒有聽見奈奈後麵的話語,腦海中不停回放著一個特彆的名字,仿佛電影播放般連綿不斷。
莫以修,莫以修。
“唉—爾、爾憂,你怎麼呢?”奈奈不知所措地扶住渾身抽蓄的爾憂,擔心地問道。頭痛得要命。隱隱綽綽的陽光下,爾憂感到那亙古不變的命運,突然間開始逆流。很多陌生的人,陌生的背景出現在她的眼前,四周一片蒼茫。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眼淚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啪嗒——”,摔在冰冷的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