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切也不是無跡可尋。

安泊的腦海中驀然浮現出範澤那副時刻緊繃的模樣,就連扛著他到處跑也並不是因為什麼見了鬼的晨練!安泊的額頭仿佛劃下了幾道看不見的黑線——今天早上其實是有很多蟲在後麵追他,要不是範澤,他大概就不能那麼輕鬆地脫身了。

他現在倒沒時間想這麼多了,下節還有課,安泊覺得自己得打一場硬仗。

兩指的指腹捏了捏範澤給他的聯係方式,想了想還是作罷了。現在叫範澤過來幫忙並不現實,戰鬥係和製造係的上課教學樓離得很遠。

正這麼盤算著,安泊的後腦勺就被輕輕敲了敲。

“喂。”

安泊把砸在桌子上的臉抬了起來,一抬頭就和剛好俯下身的亞倫對了個正著。

“乾嘛,我現在沒空。”安泊往後仰了仰,和這個完全不正經的蟲拉開了距離。

還有不少蟲沒有去下一堂課的教室,而是圍在稍遠的地方,看起來很想上前搭話。

亞倫對著安泊露出他的虎牙,又惡劣地往前湊:“日行一善,帶著你‘突出重圍’啊!你還想不想上下節課了?”

他覷了一眼沒什麼反應的季星:“難不成你指望你旁邊的這個弱雞帶你穿過蟲群?”

亞倫淡紅色的眼睛迎著陽光,變得像塊剔透的寶石,安泊不知道為什麼聯想到了驕傲的貓科動物。

季星無語哂笑:“如果我沒記錯,這一屆入學成績戰鬥和筆試的第一名都是我,對吧——留級生?”

“那要不咱們看看到底是誰找揍?”亞倫一點就炸,手腕活動得“哢哢”作響。

不祥的預感造訪了安泊的心間,他乾脆起身丟下一句:“你們打吧,我要走了。”

然而圍觀的同學一見他離開了要打架的那兩個蟲,就開始激動地要迎上來。

安泊重新退了回來,回頭,又迎上兩蟲的目光。

亞倫:“跟我走。”

季星:“跟我走。”

安泊:=.=

***

事實證明,亞倫和季星誰離了誰都不行。兩蟲最後沒有爭出一個結果,倒是上課是真的要遲到了,最後亞倫架起了安泊的左胳膊,季星架起了安泊的右胳膊,不要命似的往前衝,竟然反而把圍觀群眾紛紛嚇退。

等到準點坐到教室的時候,安泊已經被晃得七葷八素了,兩個胳膊的姿勢也仿佛做了個半永久。

第二節課是通識教育課《帝國史》,上課的老師是一名亞雌,紅唇大波浪細高跟,大刀闊斧地直奔講台中間,環視了一周以後視線落在了第一排壓根就不太搭嘎的三個蟲身上。

他揚了揚本就細而上挑的眉:“呦,你這紅毛怪眼熟的,博納特家的那個小歹筍是吧,能在第一排看到你還真是活久見了。”

“你才是呆孫兒!”

“你這是第三年上我的這門課了吧,我都覺得咱倆是不是太曖昧了點。”

亞雌挑起一抹笑,沒再看炸毛的亞倫,拿起筆在黑板上“哐哐哐”寫下力透“牆”背的幾個大字。

“莉莉薇安。”他敲了敲黑板上寫下的名字,“考試不撈。”

講台下方傳來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