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安泊本來想問問加裡還好嗎,但是很明顯是不太好,“不接通訊嗎?”

加裡的通訊器亮亮滅滅,那頭的蟲有一股不打通就誓不罷休的氣勢。

“不,我暫時還不想接,我知道他們他雌母的有一堆什麼屁話在等著我。”這個雄保會的最高管理者兼皇室貴族溫和而平靜地說著臟話,“現在的情況即使是我接了也無濟於事。”

加裡虛弱地歎了口氣:“現在我們從頭開始說說問題。您為什麼不按照我給您的稿子念。”

他的語氣帶了一絲怨念:“您就算不按照我的稿子念,至少也應該遵循裡麵的基本思路。”

“我把事情辦砸了嗎?”安泊關心的神色斂去,平靜地問道。

“沒有是沒有,公眾的態度意外的好——但這也隻是僥幸,您永遠不知道輿論會滑向什麼樣的角度。”

加裡皺眉:“明明有萬無一失的解決方法,您為什麼要將過錯全部都攬到自己身上。”

安泊拿起了加裡給他準備的稿子,揚了揚:“您指的萬無一失就是把責任再一次都推到威爾伯特的身上嗎?”

在開播之前,安泊瀏覽了稿件,這兩天星網上全部的言論都被撰稿者用巧妙的話術轉移到了威爾伯特身上,將他自己完完全全摘了出來。看完了稿件,安泊才明白,雄保會所謂的“澄清”和他認為的澄清根本不是一個東西。

他不敢想象,要是他真的按照這個稿件來念,威爾伯特將會承受怎麼樣的輿論暴力,公眾會認為威爾伯特戲耍了他們。

這完全與他直播的初衷背道而馳。

加裡感覺難辦地抓了抓頭發:“可是您是雄蟲!雄蟲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向雌蟲道歉!”

“更何況……”更何況威爾伯特剛剛在場的時候什麼都沒說,很明顯默許了雄保會的操作——加裡把這話咽回了肚子裡,轉而說道:

“您根本不知道您的這個行為會被會裡的那些老家夥如何批判!雄蟲的地位簡直受到了挑戰!”

安泊定定地看著加裡:“我為即將給您添的麻煩說一句‘抱歉’,但是隨便那些我根本不認識的蟲怎麼說我——”

“無所謂。”

加裡愣愣地看著這個堅定的雄蟲。

***

彆墅外的台階上。

原本在直播前埃德加還會和威爾伯特時不時交談兩句,後來兩個蟲隻是沉默地看著直播。

直播現在已經停了,埃德加和威爾伯特的通訊器同一時間變成了黑屏。

埃德加歎息:“安泊雄子,其實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他沒有念雄保會給的稿子。”

威爾伯特的神色沒有什麼異常,隨手按滅了通訊器,對埃德加點點頭:“走了,再會。”

倘若細看就能發現,威爾伯特一貫平穩的步伐此刻泄露了幾分心聲。

望著大殿下離去的背影,埃德加也慢吞吞地起身。

當然了,大殿下也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有了雄保會害他被革職的那件事,大殿下早就認清雄保會撰稿說不出任何對他有利的話,但是他還是默許雄子進行今天的直播,甚至早早就做好了再次被輿論瘋咬的準備。

他這麼做固然有皇室向雄保會再一次的妥協的因素,但埃德加能品味出來,他也想讓安泊雄子安然無恙地走出輿論風波。

這兩個孩子——

可惜了,兩個好孩子確實沒什麼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