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隻蟲 “還記得這裡嗎?我第一次……(2 / 2)

然而諾金的回答對蘭明來說似乎並不重要,他兀自下了車,還說:“急什麼?我又不會跑掉,下來走走。”

諾金自然反駁不了雄蟲的要求,他跟在蘭明身後,卻頻頻轉頭去看那座建築群。

這就是帝國軍校,為帝國培養出一批又一批優秀軍雌的地方,也是諾金以前就讀的學院。諾金不知道自己雄父雌父是誰,他從小就在保育院生活,長大後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帝國軍校,他以為這裡會是自己夢想的起點,士兵,士官,尉官,校官,將領,甚至元帥,他會憑自己的實力一步步往上走……

可是這一切最後都隻是他的幻想而已,他連最末等的列兵都沒有當成……

諾金暗自深吸了口氣,收回視線,前方撞入眼球的是滿目雪白,雪白的高建圍牆,需要仰著頭才能望到頂,牆上是肆意伸展的纖細而繁茂的枝椏,上麵開滿了雪白的花簇,它們伸展出來,越過高牆,密密麻麻幾乎將整個圍牆頂都遮擋住了。

是霜絨花。

霜絨花花期長,且易掉落,風一吹就簌簌往下飄,即使有專蟲清理,也不過一小會兒地上就鋪上一層“雪毯”,所以這道風景線在霜絨花的花期,幾乎從未消失過。

“還記得這裡嗎?我第一次親你。”雄蟲就那麼大刺刺地說了出來。

諾金當然記得,所以一下子紅了臉,雖然那時候雄蟲不過是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而已,但是放在蟲族,雌蟲雄蟲之間這種行為已經算是十分親密了,諾金還記得當時周圍那些蟲看過來時,滿眼的驚訝與豔羨。

就如現在一般。

這裡是帝國主星著名的帝國軍校,每日都有學生老師進進出出,還有許多行走的過路蟲。

雄蟲的珍貴程度致使他們走到哪裡都會倍受關注,所以蘭明帶著諾金走在這麵圍牆外,就是活生生的視線收集器。

一隻雄蟲,一隻容貌好看得在雄蟲裡都少見的雄蟲,和一隻……臉上有著醜陋傷痕的……亞雌?可是看五官像是雌蟲,但作為雌蟲來說,這隻蟲又顯得不夠高挑,而且也太瘦了,就像被常年虐待一般。

不過在雄蟲身邊,被常年的虐待的雌蟲並不少。

周圍蟲正在想這隻雌蟲說不定就是經常被虐待,沒過一天輕鬆日子,才會身形如此單薄還臉上帶傷,下一刻,他們就見那隻雌蟲眼神躲閃地掃了周圍一眼,然後疾走了兩步一頭撞上了側前方雄蟲的肩頭。

周圍的蟲嚇得心臟似乎都停跳了一拍,雄蟲普遍脾氣暴躁,而且這些脾氣暴躁的雄蟲裡還有大半喜歡折磨自己的雌侍雌奴,更甚者收拾起雌君來都不手軟。

他們看這隻雌蟲的狀態模樣,都以為他的雄主屬於比較殘暴的雄蟲。

平時那些嬌貴的雄蟲被磕到碰到都會大發脾氣,要是被雌蟲不小心撞一下……自家的雌蟲輕則責罵重則打罰,彆的蟲則可能被請去雄蟲保護協會喝“下午茶”加罰款賠償。

果然,那位雄子皺著眉轉過了身來,並且抬起了手,就在周圍蟲以為雌蟲會被扇一巴掌,有些心軟的蟲甚至不忍看這種畫麵時,那隻手輕輕落在雌蟲的頭頂上,雌蟲金色的看起來枯燥參差不齊的頭發被摸了一把,雄蟲說:“在走什麼神兒呢?”

周圍蟲:???

什麼情況,撞到了雄蟲,沒被打罵,還被摸了一下。

這場景,他們隻在那些雌蟲亞雌作者寫的臆想小說裡見過!現實裡的雄蟲怎麼可能會是這個反應!

蘭明做為一隻雄蟲,臉皮自然也厚,根本不在意周圍蟲的圍觀,但是諾金卻十分不自在,他的不自在不是來自於身邊的雄蟲,而是因為臉上的傷痕。

這塊傷疤雖然經過治療比起一開始淡了一些,但是依舊醜陋惹眼,他覺得自己這樣的雌蟲是不配站在雄蟲身邊的,周圍的蟲看過來的目光,讓他感覺像是在打量審視自己,連累雄蟲都要與他一起被指指點點。

蘭明看出了諾金的不自在,這隻雌蟲在荒星生活了那麼久,重回繁華的主星,見到那麼多蟲,不自在也是正常的。他冷冷瞥了周圍的蟲一眼,做出一副雄蟲暴躁易怒,脾氣不好的模樣,“看什麼看?沒有自己的事做嗎?”

周圍的蟲雖然稀罕雄蟲,但也不敢觸雄蟲黴頭,惹雄蟲不高興,要是雄蟲打通訊給雄蟲保護協會說他們騷擾,即使他們隻是站在這裡沒碰到雄蟲一片衣角,也會被雄蟲保護協會的蟲帶走,於是紛紛作鳥獸散,頓時離了蘭明三丈遠,該乾嘛乾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