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亭亭撲進承歡懷裡，哭的更委屈了。“爸爸壞，不要爸爸，要姐姐。”

這丫頭，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隻是把承歡當親人，知道她不會像爸爸一樣打她屁股。

“這是怎麼了？”她不會問亭亭，這話是衝著靠在門上的左晗說的。

“我剛剛。。。。。。我剛剛打了她。”語氣雖然輕鬆，表情卻是苦澀的無奈，眼神裡全是心痛，是啊他到底是怎麼了？亭亭隻是個孩子，他怎麼可以動手打她。若是雅晴看到，一定會怨他吧。他這個當爸爸的，真的很失敗。頭一次，他對自己，對亭亭感到有些無力。

“我先抱亭亭去我那兒待會兒。”有些話她不會當著亭亭去說，去問，大人的事兒要大人私下溝通。她想說動手打孩子是不對的，但是她知道左晗疼亭亭是用儘了心力去疼的，他把亭亭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怎麼可能會動手打她？肯定是事出有因。於是她輕輕把亭亭帶下床“亭亭，走，去姐姐家玩兒好嗎？”見亭亭不說話，揉著哭紅的眼睛點頭，她領著她回了自己的家裡，過了一會兒才回到對門，卻見左晗還在收拾一地的狼藉，手，一直也沒有離開胃。

“你坐著歇會兒吧。”承歡搶過掃把和簸箕將地上的玻璃碎屑和相框木邊打掃乾淨，卻拿起那張照片“是亭亭的媽媽？”好美的女人啊，他們曾經很幸福吧。

“雅晴，雅晴還在的時候，很愛亭亭。要是她知道亭亭今天不去看她，會難過吧。”想到這裡，他再也忍不住了，嘴角掛著笑，仰起頭。承歡知道他是在強忍著眼淚，他一直是這樣，不想讓彆人看到他的脆弱。但是他有些哽咽的聲音和有些發紅的眼眶已經泄露了一切。

“彆怪孩子，她還小，以後慢慢教她，她會懂的。”她把垃圾倒掉，回來看他，扔了個創可貼給他，看他貼在手的傷處。他的狀況似乎依然沒有什麼好轉，眉頭皺的死緊，嘴唇都白了。“你要不要躺下休息一會兒，我拿藥給你。”

“不了，今天是雅晴的忌日，亭亭不去，我隻好一個人去，不然她會寂寞吧。”還愛她嗎？他隻知道，他欠了雅晴太多，他那時候忙，忙著掙錢，忙著積累更多的東西。他和雅晴是大學同學，畢業後沒多久就結婚了，雅晴放棄了很多更優秀的追求者，也放棄了自己的理想，甚至不顧家人反對，跟了最初什麼都沒有的他。一直在陪伴他，鼓勵他，看著他一點一點的做出成績，然而當他擁有了他想要的，卻失去了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如果他夠細心，如果他早點發現她不舒服，早點帶她治療，或許她就不會死。雖然他之後也放棄了自己最初的事業陪著雅晴走完生命裡最後的時間，但是他知道，有些愧疚是一輩子都抹不掉的。

“你想去就去吧，我幫你看著亭亭，但是能不能吃了藥去啊？你不怕嚇著亭亭的媽媽？她如果知道你這樣，也不會放心吧。”也隻能這樣勸慰他了吧，這是人家的事，她本來不該說太多的，但是她就是不忍心他這樣。不知道為什麼，看左晗這樣，她覺得心疼。

“謝謝。”他也隻能這麼說了，雖然這個字他已經說了太多遍。於是左晗看著承歡拿著趙老師給他的養胃衝劑倒在杯裡，用熱水衝好，拿給他。他看了一下，隨後慢慢喝完，雖然不至於馬上見效，但至少胃裡暖了些。“亭亭她。。。。。。”提到女兒，左晗又是一陣心痛。

“你彆想太多了，孩子的話，不能太當真。她隻是氣話，過了這陣就好了，你放心，我會看好她的。”她拍了拍他的肩“老兄，你要是下次再動手，我可就去告你虐待兒童了。”她表情很嚴肅，眼裡卻帶著笑意。

“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左晗也笑了。這女人，還想著看下一次家庭暴力事件嗎？一次就讓亭亭討厭他了，想到這裡，他還是難免心裡難受。他的寶貝女兒，他又何嘗舍得對她大聲說句話了？如今卻。。。。。。亭亭，彆怪爸爸，是爸爸不好，爸爸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