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甜麼，你花了心思做的，就是不放糖，吃到我嘴裡也甜啊。”左晗深深的看著承歡。他喜歡看她，看著她，他就覺得自己可以忘記一切煩惱。承歡對待生活一直是那樣的樂觀向上。看到承歡，左晗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得振作。雅晴對不起了，我已經想好要和眼前這個女孩兒組成一個家庭，還有亭亭，三個人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所以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亭亭，你看到了沒？千萬彆學你爸爸，那麼喜歡吃甜食，不然會蛀牙的。”承歡笑著低下頭去看亭亭，幫她往碗裡夾亭亭喜歡吃的番茄炒蛋。亭亭對他們兩個大人的話，半懂不懂的，隻是點點頭。

距離六一那天越來越近了，亭亭和左晗完全沒例外的邀請承歡出席那天的演出。亭亭心裡其實早就把承歡當做自己家裡人、當做媽媽了。

到了演出那天，亭亭在後台準備，左晗和承歡就坐在下麵的觀眾席。之前還有亭亭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表演的一個舞蹈，見女兒在台上那樣大方出色的表演，完全不怯場，左晗心裡甚是欣慰。雖然彆的孩子也不錯，但左晗的眼裡也隻看得到自家女兒了。演出開始一個多小時，左晗就開始有些疲倦，手撐著額頭，承歡憂心的看著他，知道他沒有看完全部的演出是不會離開的。他的體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是她太粗心了嗎？

正想著，左晗看向她，握了握她的手，想讓她安心。再回過頭去，主持人已經報幕：下一個節目就是他的女兒亭亭的獨唱了。左晗輕輕掩唇咳了幾聲，強打了精神，看著走上台的女兒。承歡扭過臉去不再看他，隻希望這場演出馬上結束吧，她再也看不了了。左晗以為她是瞎子麼？看不住他一直在忍，忍著咳嗽，忍著不適。他握著她的手，都是涼的、濕的。

亭亭走上台向所有觀眾大大方方的鞠了躬，然後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下麵的爸爸和承歡，衝他們眨了眨眼。然後走到鋼琴前坐下，對著架起來的話筒，清唱了起來“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姊妹兄弟很和氣，父母親都慈祥。。。。。”清脆嘹亮的嗓音回響在偌大的禮堂內，久久不絕。然後，歌聲停止，亭亭的手放在鋼琴上，小小白嫩的手指在鋼琴上靈活的跳躍彈奏著，完全是不同的旋律了，是周傑倫《聽媽媽的話》間奏的那一段鋼琴旋律，跟著歌聲再次響起，直接進入歌曲副歌部分，然而乖巧的亭亭將歌詞裡唱媽媽的部分，全改成了“爸爸”。亭亭邊唱著，邊看向台下的左晗。左晗的情緒有些激動，手輕輕的顫抖，被承歡握得緊緊的，放在他心口上。待唱完之後，亭亭再次走到舞台中央，對著話筒說道“剛剛那首歌，獻給我最親愛的爸爸。爸爸，我從小沒有媽媽，是您一直辛苦把我帶大，爸爸我愛你！”亭亭的聲音裡帶了些哭腔，然後深深向台下鞠了個躬，再抬起頭，眼淚已經出來。台下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左晗低下頭，眼眶卻紅了。亭亭太懂事了，她雖然從來沒當著他的麵說愛他，但是她一直那樣的乖巧懂事。或許是忍的太辛苦，加上情緒激動，他的不適感越來越強烈，於是走出禮堂，承歡跟在他身後。遠遠的看著他在禮堂外的大廳，一個人扶著牆咳的厲害，看著他站不住，慢慢的蹲下身，看他手緊緊的捂著唇衝進洗手間。

直到他再次走出洗手間，臉色卻比剛才更加蒼白。承歡走向左晗一把扶住了他，因為他看上去很虛弱。“演出結束之後，把亭亭送去趙老師家，你跟我去醫院。”抬起頭看著左晗，他不語，隻是將她擁進懷裡，吻了她的發。“左晗，你知道我多恨你嗎？我恨死你了！”承歡將臉埋在左晗的胸膛，終於哭出聲來。雙手使勁的捶著他肩，發泄著她的恐懼和心痛。

“對不起，對不起承歡。”左晗緊緊摟住她，任她捶打，幫她紓解緊張和恐懼。“好，把亭亭送回去，我們去醫院。”他就是見不了她哭，他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她從來沒哭過。他以為她堅強樂觀。但他忘了，她再堅強也隻是個女孩兒，讓她親眼看著自己愛的人完全罔顧自己的健康，每況愈下，她怎麼承受的了？

全部演出一共3個小時，演出在所有畢業班孩子的無伴奏童聲合唱中結束，掌聲響徹禮堂。承歡本來想讓左晗在大廳的沙發上休息，她進去接亭亭出來就好，但左晗堅持。她陪著左晗一起走到後台，和老師聊了幾句，便把亭亭接了出來，亭亭看到左晗，一下子撲進他懷裡，親了左晗消瘦了很多臉頰“爸爸，我愛你。”左晗輕笑，也親了下亭亭的臉頰“爸爸也愛你。”再想把她抱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沒那個力氣了，甚至有些心慌。承歡在一邊看著，眼淚又險些掉下來，於是上前催促父女倆離開，再這麼煽情下去，她就真的要哭了。

回家的路上，承歡搶過左晗手裡的車鑰匙，左晗爭不過她，隻好由了她，自己和女兒坐在後麵，聽亭亭像隻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說著笑著。他就聽著她說，一直含笑看著女兒，咳嗽卻一刻也沒停止過，雖然他一直在壓抑。承歡一次也沒有回過頭去看他，她怕眼淚模糊了視線，看不清路況，這條路太長，她隻想快點回家，再快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