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街小巷裡果然開始宣揚皇上病情好轉的消息。再過幾日,又有消息從皇宮裡秘密傳來,說病情完全康複的皇上突然性情大變,非但不再像以往那般懈怠國事,隻懂兒女情長;竟連批閱奏折時也是有他獨到的見解,獨具帝王該有的風範。
對此,在李丞相與顧太傅的組織、曲臻王的首肯下,□□大臣與□□大臣竟空前團結起來,連同中立派大臣一起聚到了臨歡世子的私人彆苑。
坐在東道主位置上,看著齊齊聚在客廳上臉色凝重的群臣們,臨歡世子臉上仍是一派庸懶與悠閒:“大家這次到我這來小聚,不知想要討論何事?”
似乎知道臨歡世子不喜被打擾,建議眾臣到臨歡世子彆苑來的李丞相首先道:“此事非同小可,還請世子不要怪罪老夫擅做主張,未經世子允許便邀眾位大臣到此商量。”
臨歡世子揚唇嘲諷一笑:“丞相何須請罪,你為本世子如此費心,自當是本世子感謝你才對。”
一同前來的顧太傅沒有耐性再聽臨歡世子與李丞相的寒暄,沉聲打斷倆人的對話:“不知臨歡世子可知道皇上病愈的消息?”
“這事不已經是人人皆知了嗎?”臨歡世子挑眉反問。
“那世子可知,如今皇上與以往有何不同嗎?”
“太傅想說有何不同?皇上還不一樣是皇上嗎?”臨歡世子雲淡風清。
“不,”李丞相突然出聲,大搖其頭,雙眉蹙道:“皇上這次病愈,實在變化太大,不但性情大變,處事手段也與先前的優柔寡斷大相徑捷,就連說起政事,也是一針見血……”
李丞相話未說完,顧太傅便接口道:“非但如此,皇上的生活習性,行事作風也大為改變,往日最為鐘愛擅長的詩詞歌賦也一概杜絕,不再沾染。”
“那不更好嗎?”臨歡世子挑了挑眉:“希望皇上不要隻懂那些風花雪月,兒女情長,能夠擔當起一國君主之重任,做一個英明果斷的君王,這些不應該是我們這些臣子們所希望的嗎?”
“你還不明白嗎?”坐在順位第一張位置,從進門後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曲臻王突然麵無表情的開了口:“正因為如此,大家才懷疑那是彆人假冒的皇上。”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便聽臨歡世子扯唇笑了笑:“哦?是嗎?”
心中暗嘲,那些覬覦皇帝之位的人啊,無論皇上有無改變,他們恐怕都會有其它理由說出對皇上不利的話。
“那你們可有什麼證據這般肯定呢?”
聽臨歡世子發問,其他大臣才齊齊答道:“正是因為苦無證據,所以我們才到這來與世子一同商量,看看可有什麼辦法檢驗皇上的真假。”
“那你們目前都想到什麼辦法了嗎?”臨歡世子扯唇的笑問,心下已是厭煩。
席中頓時有人沉默凝想,有人熱烈討論,一時間,大廳之內,熱鬨非凡。
這時,突然有一道清致的聲音響起:“我倒有一個方法。”
眾臣齊齊扭頭看向出聲之人,竟是坐在席中的邵年。此時大家已知道是他將皇上治愈,所以看他雖是年輕稚嫩,卻也不敢再像上次那般輕視。“不知道神醫有何辦法?”
“不知各位大人可聽說過‘滴血認親’一詞,凡是親人者必定會血脈相融,皇上與曲臻王既然是兄弟,若取得倆人血液放在水中檢驗,便可得知皇上是否假冒。”
聽邵年神醫這番話,眾臣麵麵相覷一番,半晌,終於點頭認同:“如此也不得不算是個好主意,隻是,當如何才可取得皇上的血液呢?”
又經過一番討論,才終於確定下來。皇上一向與臨歡世子交情甚好,過幾日必定要到臨歡世子府拜訪,到時候方可伺機取得皇上血液,若當場查出皇上乃是假冒,便命在外潛伏的侍衛進來將之擒獲。
幾日之後,宮中果然傳出皇上要大駕世子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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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奴仆裝扮,貼著八字假胡須的銀雪巴巴跟在世子後麵,小臉滿是興奮:“喂喂,哥們,皇上真的會來?你沒忽悠我吧?哈哈,我居然可以和傳說中的皇上見麵?不是演員,而是貨真價實的皇上?!哈哈哈!這也太牛了吧!”
眼角瞥見銀雪歡快的小臉,雖不明白她有些話的意思,臨歡世子的唇角還是禁不住揚了起來。這小家夥,前一刻還在吵著鬨著要離開,等他無意說出皇上要到他世子府上拜訪時,便又一個大轉變,求他帶她去世子府看看傳說中的皇上。
看來果然是在深閨中憋太久了啊。
到了世子府,時間還尚早,一切都已布置好,隻須等其它大臣和皇上的光臨。銀雪跟在臨歡世子身後四處參觀了一下世子府,終於感歎道:“還是你那個私人彆苑好,這裡和太傅府沒啥倆樣,雖也是豪華寬敞,但感覺都一個字——壓抑!”
“嗬嗬!你這是一個字嗎?”臨歡世子好笑,頓了頓,又道:“若那個彆苑不比世子府好,我也不會買下啊。”
“你,”銀雪指著臨歡世子,不住的點頭:“你會享受,真會享受。”
臨歡世子得意一笑,道:“本世子的人生格言便是‘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有享受的機會,為何還要自尋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