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女工穿梭來去的忙碌著,而在這些忙碌的人當中,銀雪卻懶懶的坐在石階上,看著金鸞銀鸞忙碌的身影,不但沒有要下去幫忙的意思,竟還無聊的托起了下巴。
金鸞吃力的從深井裡提起一桶水,然後將之倒入洗衣池裡,而銀鸞則翻著洗衣池的衣物,以保證這些衣裳全部都浸在水中。
看著銀雪舒舒服服坐在石階上百無聊賴的樣子,終於,金鸞銀鸞忍不住道:“董姑娘,你也彆坐著了,快來一起幫幫忙吧!”倆姐妹現在對銀雪多少有些抱怨,過去伺候了那麼多主子,可沒有一個害得她們被貶到這最底層的浣衣局裡工作的。現在才伺候了銀雪一個月不到,地位竟就這麼一落千丈。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董姑娘被罰,她倆姐妹竟還要跟著過來伺候,有誰聽說過浣衣局裡的女工還有丫鬟伺候的?
絲毫不明白倆姐妹心思的銀雪坐直身,衝金鸞銀鸞鉤鉤手指頭,撇嘴道:“洗什麼洗啊,彆忙活了,你們倆個都過來坐!”
見銀雪這般,金鸞銀鸞相視一眼,搖了搖頭,繼續手中的工作。
看到這倆丫鬟竟然不聽自己的話,銀雪站起身來,從倆人手中搶過衣物扔在池子裡,道:“你倆個笨呀,這些衣服泡水裡拿出來晾晾就可以了,非讓自己這麼累乾什麼!”
其實銀雪心裡也是鬱悶,自己的衣服她都懶得洗,竟然跑到這來專門給那些什麼太監宮女洗衣服?我呸!
“董姑娘……”金鸞銀鸞無奈道。
這時,隻聽浣衣局的長廊上響起腳步聲,便見浣衣局的執事太監恭敬的跟著一個頭戴圓黑紗帽,身穿絳色宮服的公公走了過來,倆人身後還跟了不少宮女太監,手上都拿著一疊高高的衣物。
一群人走到銀雪麵前,那個戴圓帽的公公睥睨著銀雪,扯著尖細的嗓音尖傲的道:“這些衣物都是眾妃嬪們看得起你,指定要你清洗的,明天一早她們就要穿,你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弄好了。”
執事太監也在一旁附和道:“聽到了沒有,你可得小心注意了,娘娘們的衣物嬌貴得很,一個不小心弄損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銀雪饒是再遲鈍,也知道這公公是故意為難人來的。他們帶來的那麼一大推衣物,光是洗就能用上一天的時間,再清洗的話,晚上就不用睡覺了,到第二日一早他們來取,那時候衣服恐怕才剛剛開始烘烤!
於是銀雪一挽袖子,素手將附和的執事太監往旁一推,上前一步衝著圓帽公公昂首挑眉,手背一揮,道:“去,我和狗說不通,叫你主子過來!”想辦法是吧?指定要我洗是吧?他叉的把老子當狗使喚,活膩了是吧?!
“你……”圓帽公公沒料銀雪竟敢對他如此不敬,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見形勢不對,金鸞銀鸞連忙上前道:“公公,奴婢乃皇上分派過來幫助董姑娘的,分配給董姑娘的事便是奴婢的事,就把衣物都交給奴婢吧!”雖心裡對銀雪有些埋怨,但畢竟是奴婢,那種護主的心態已經根深蒂固。
金鸞銀鸞說罷,便走到站在最前麵的宮女麵前,伸手將宮女手中高高的衣物接過。
豈料,卻在這時,金鸞銀鸞突然一起痛呼出聲,手一鬆,便將剛接到手上的衣物掉落在地。
原來,之前銀雪太受皇上寵愛,後宮妃嬪們皆是嫉妒不已,如今見銀雪終於落魄,便想要讓她吃些苦頭。而圓帽公公正是奉了杜貴妃的旨意,領著各嬪妃的衣物拿來刁難銀雪的。而最前麵倆個宮女所拿的衣物,裡麵更是藏著尖銳的利器。本想銀雪接過衣物後被利器所傷,那時候必定會弄翻娘娘的衣物,那時候便可治她蔑視妃嬪的罪,哪想最後卻是金鸞銀鸞當了替罪羔羊。
見此情景,圓帽公公連忙抓住此機會,喝道:“大膽奴才,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這樣對待娘娘的衣物,活得不耐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