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她度過無數孤獨又難熬的日日夜夜的貓咪永遠離開了。
它在他不得不與她分開時來到她身邊,在她重新和他在一起後離開。
它叫宴寶,宴與晏同音,而宴寶這兩個字上的“宀”,“晏”和“宋”也有。
所以它叫宴寶。
宴寶宴寶,寓意為——是晏承舟和宋楹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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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楹和晏承舟在2019年9月底回到了國內。
10月2號,晏承舟去參加了明晴姐姐明晗的訂婚宴,借此和明晴達成合作共識,兩個人假裝對彼此很滿意,讓雙方家長都以為他們肯定會訂婚。
而晏承舟和明晴之所以能達成合作,是因為他答應了明晴提出來的刁鑽要求——讓她給她的偶像宋楹拍一套照片。
明晴這會兒還並不知道宋楹和晏承舟之間的關係。
晏承舟從訂婚宴離開後,去花店買了一束紫色的鬱金香,然後才回家。
他很喜歡給宋楹買鮮花,宋楹也很喜歡他給她買的花,每次都一支一支地精心修剪好,放進花瓶裡。
把這束鬱金香插好,宋楹對著花瓶裡的鮮花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又修剪照片的邊邊角角,再使用濾鏡調色,這才將照片發到微博上。
評論裡很早就有粉絲勸她搞事業,不少粉絲覺得她已經兩年沒有作品也不參加任何活動實在太懈怠了。
宋楹每次都會認認真真看粉絲的評論,但她無法同他們說,她已經沒辦法再工作了。
三年前拍的那部《靜待花開》一直沒有上映,聽說沒過審,一直在修改。
不過宋楹現在也不太關心這個了。
她這幾個月明顯感覺自己身體又差了些。
宋楹不知道她還能陪晏承舟多久,她甚至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或者說……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再同他看一場雪。
在聽到晏承舟說讓明晴來家裡給她拍套照片時,宋楹還蠻開心的。
一方麵是,她也喜歡多拍點照片留作紀念,到時候還能拉著他一起拍合照。
另一方麵……她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提前準備好遺照。
所以,在10月12號明晴來到晏承舟家裡後,宋楹對她提出了麻煩她幫她拍張遺照的要求。
當時晏承舟正在洗手間。
但他已經關了水閥,剛好聽到宋楹的話。
晏承舟杵在洗手台前,鏡子裡的他表情難掩悲傷。
須臾,他才收拾好情緒,若無其事地拉開門出去。
明晴自踏進這道門時就看出來他倆是什麼關係了,這會兒已經過了震驚的那股勁兒,她拿著相機,對晏承舟說:“你也過來,我給你倆拍點合照。”
晏承舟走過來,坐到宋楹身側,他垂眼望著宋楹,目光裡的溫柔和深情不自覺地往外溢。
這天過後,明晴之後又來了幾次,宋楹和明晴也在這幾次的交集中處成了好朋友。
晏承舟和明晴的訂婚宴被兩家安排在元旦當天,不過晏承舟在元旦之前就拿回了屬於他的一切。
他和明晴商量好在訂婚的前一晚再通知大家他們的訂婚取消,不給賀銳山和明晴的父親太多反應的機會和補救手段。
於是,元旦前一晚,晏承舟跟賀家宣布,他和明晴商量了下,還是覺得做朋友更合適,所以明天的訂婚宴取消。
也是這晚,晏承舟徹底跟賀銳山、跟賀家決裂。
從此以後,他和賀家再無半點關係。
他回到家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但宋楹還在客廳等他。
玄關的壁燈亮著,客廳裡燈光通明,她側身躺在沙發裡淺眠。
聽到家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宋楹就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用手撐著身體坐起來,望向門口。
在晏承舟換好鞋朝她走來時,宋楹也起了身。
她剛站起來,就被停在她麵前的男人緊緊抱住。
晏承舟嗓音愉悅地對宋楹低喃:“楹楹,我們去領證吧。”
宋楹知道他這事把賀家那攤子事都解決完了。
她莞爾笑應:“好。”
“但我想去南城領證。”
宋楹是土生土長的南城人,從小生活在幸福美滿的家庭,隻是十八歲那年家裡徒遭巨變,父母做生意被最信任的朋友坑,因此欠了很多錢,父母走投無路,在開車出門找朋友借錢時又發生車禍,兩個人當場去世。
那是宋楹經曆過的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
父母離世,房子被抵押,她又跟晏承舟失去了聯係。
她無處可去,也沒人能幫她一把。
然後,窮困潦倒無家可歸的宋楹意外被經紀人在大街上發掘,踏進了娛樂圈。
拍第一部電影時,她遭受了很多質疑甚至謾罵,所有人都覺得她一個非科班的新人撐不起這部電影。
所有人都說她隻是一個空有臉蛋的花瓶。
但其實和她合作的導演和演員都知道,宋楹雖然是第一次演戲,演技帶著青澀,表演卻足夠靈動真實,演繹出來的效果無比抓人。
大家都覺得她是非常有天賦的演員。
結果那部電影最終不論是票房還是評價都非常高。
宋楹甚至憑借那部電影拿了獎,一躍成為內地最年輕的影後。
自那開始,她就一邊拍戲,一邊等晏承舟。
就這樣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了他來。
宋楹回摟著晏承舟,在他耳邊輕聲說:“承舟,你跟我回南城吧。”
“我們回家,帶宴寶一起。”
晏承舟斂了斂眸,低垂的眼睫遮住了他雙瞳中的晦澀和難過。
他應允道:“好,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