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六首先被帶到並非是客廳,而是一個客房,一個阿姨已經拿了一套乾淨的功夫衫給他。馬小六看著何慶德拍著門框大樂很無語。
“我就奇怪小六子你滾地乾什麼,凡是沒點走山路的本領的人來這裡向來都是滿身泥的。”
你為神馬不能早點說,那個該死的何仁為神馬不早點說!這是陷阱,是陰謀!
馬小六此刻已經完全不相信何仁要他來是要他見家長的了,他更相信他是吃了一次就厭棄了,打算向他展示兩人之間的差距,利用其家庭不動聲色地擊敗他,粉碎他。洗過澡換過衣服,馬小六被帶到古樸但卻簡單的客廳裡落座,出乎他的意料,何家長輩並沒有擺譜讓他久等,反而已經坐在客廳裡等他了。詭異的氛圍橫亙在客廳上方,馬小六在對方一眨不眨地瞪視下恨不得自燃消失。
“姐,你再盯下去小六子就要嚇失禁了。”
馬小六扭頭默默盯視何慶德。
“呃……你再瞪我我也不會失禁的,我已經領身份證好幾十年了。”
馬小六默默把頭扭回來。
“你叫小六子?”沉穩的女聲響起,馬小六卻彷佛被嚇了一跳,立刻繃直身體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經常被何仁欺負?”
“……咦?你怎麼知道?”馬小六瞪大了眼睛,隨即捂住自己嘴巴眨了眨眼睛。
“他是不是對你威逼利誘,用儘手段?”馬小六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唉……”保養得十分好的何媽媽摸了摸手上的翠環,“知子莫若母啊……”
“是知子莫若父!”雙頰紅暈,很有精神的何爸爸瞪了瞪何媽媽一眼。
“吵什麼?十月懷胎的是你嗎?喂他奶的是你嗎?他是我肚子裡出來的當然我更了解他。”
“那是老子的精血,老子的!”何爸爸拍桌子炸毛。
“得了,要是繼承了你,他就成了被人欺負的,會一天到晚欺負人最後還欺負了個媳婦回來嗎?”
“從來沒人欺負過我,你這個婦人,莫要亂嚼舌根。”
“你個老禿驢,誰婦人了?兒媳才到門你就嫌棄起我來了,怎麼著,是想著舊社會那套三妻四妾,想再收幾個填房丫頭是吧?哼。”何媽媽把茶盞往桌上一放,那氣勢猶如王熙鳳再世。
“一月隻有這點零花,還住在這人跡罕至之地,我上哪收填房丫頭去,你連家裡的母雞都不許我抱。”何爸爸雙頰更緋紅了,不知道為何,馬小六總覺得看著何爸爸就會讓他想到一個人。
“你本來就是入贅到我何家的,生是何家的人,死是何家的鬼,結婚證就是賣身契,你想怎地?”何媽媽靠上紅木椅背,又摸了摸白玉戒指,一派天大地大老娘最大的架勢。馬小六覺得這位也有點眼熟……
“你……你……老子是男人,是爺們!”何爸爸若是有胡須,此刻怕是都要吹得飛起來了。
“春哥也是純爺們。”何慶德歡樂地蹲在座位上替姐姐助陣。
“你……你們全家都欺負我!離婚,離婚!我就不信出了這家,我一代國學大師就沒地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