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何媽媽見到馬媽媽的第一眼就覺得女人不簡單，穿著土裡土氣的衣服，梳著十分鄉土的單馬尾，一張臉雖然皮膚白皙卻不難發現眼角的皺紋。但是這個村婦明明應該對著這樣的房子和今晚特意穿了絲綢對襟的她自卑的，現在卻反而一臉驕傲地看著自己。何媽媽心裡冷哼一聲，不過是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村婦，再看看馬爸爸，又冷哼了一聲，一看就知道跟我家的一樣沒用，再看看馬小六，頓時覺得舒坦了一些，不管如何，這兒子還是生得挺可愛的。

何媽媽打量馬媽媽的時候，馬媽媽昂首挺胸，正麵直視著對方辯友，看見對方不自在地轉過了視線，抖抖肩膀，在管家的招呼下坐下了。彆看馬媽媽表現地如此雄糾糾氣昂昂，其實她心裡還是很沒底的。知道何仁有錢，但她卻沒想過對方是這種大得好像舊社會的王爺一般的家族的繼承人。老實說馬媽媽有點被嚇到，但是輸人不輸陣，事關兒子的幸福，在他們鄉下就知道如果女兒的娘家比婆家矮一截，女兒就要被婆家看不起欺負的道理，雖然她生的兒子但目前這情況也差不離。馬小六這直腸子死心眼如今看上了這麼個門不當戶不對，詫異巨大到如珠穆朗瑪峰與馬裡亞納海溝之間的垂直距離的，她這當媽的隻能認栽給兒子撐台麵。隻可恨何仁來得如此急，她穿得這麼破爛就來了，馬媽媽因為尷尬，隻好更加努力地裝驕傲來掩飾。

“我聽阿仁說，親家家裡是農村，想必平時吃得都是純天然的綠色食品。其實彆看城裡的人看上去活得光鮮亮麗，生活多姿多彩，其實吃得不是地溝油就是大棚蔬菜，吃高級點還是個轉基因食品，所以幾年前，何家就搬到了這裡，找人開山種地，自給自足，物價高也礙不到我們的事。城裡人，鄉下人，其實到底誰羨慕誰呦。”何媽媽喝了口茶，感歎了一句。

“就是呀，親家母花了不少錢才弄成這樣吧？你看看這事辦的，要是何仁小子早一點認識小六，你就不用費這麼多錢，這麼大力氣來搞這個，直接到我家來，我們收留你們就好了嘛，咱可不用花什麼力氣，改改房子就成了。”馬媽媽也喝了口茶，一臉真誠地回望何媽媽。

馬小六一瞬間仿佛看到了空氣中的對流。他扯了扯何仁的衣袖，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今天兩個媽媽笑得都很恐怖。何仁拍了拍他的手，頗有點無奈地看著這兩個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卻跟結了八輩子仇似的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殺人不見血。

“親家，你有沒有覺得何仁在我家住了一段時間，胖了不少？”

何媽媽掃了一眼的確似乎圓潤了一些的何仁，心頭一陣不爽，怎麼招，炫耀？

“親家，這年頭買房不容易，雖然他們不能注冊，但是我們是打算按照正常的婚禮辦的，這結婚自然要有房子，不如明天就去看看新房如何？放心，這房產證就當做聘禮給小六了。”

馬媽媽眉毛一挑，按住已經動怒的馬爸爸，笑了笑：“我家小六人見人愛，如今給了你家兒子，一個房子當嫁妝的確應該。不過這房子既然是何仁的嫁妝，那將來如何我家小六遇見更好的了，對不起何仁了，我們也絕對會雙手奉還的。”

嫁妝……何媽媽捏著茶杯的手指骨節泛白，眼看兩邊都要打起來了，何仁連忙扶住小六：

“寶貝你是不是困了？看你打了好多哈欠。媽，我先送小六下去休息，伯父伯母也都累了。”

“是我招待不周，屋子都已經收拾好了吧管家？那親家就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管家說。”

何仁和馬小六雙雙抹了把汗，把馬媽媽和馬爸爸送到了屋子裡，何仁又帶馬小六進了他自己的院子就去了何爸爸的書房。三麵牆壁滿牆都是書籍的房間裡，馬媽媽已經等在了那裡。

“說吧，這麼著急回來是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