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木道,少北發現她腳扭傷時曾經住過的那間客臥的裝飾和擺設跟上次截然不同,上次看到的白色家具全部不見,新的家具從衣櫃到梳妝台都是淡藍色,窗簾和床上用品也換成了淡粉係列。這麼多年過去,她自己都快忘記了,沒想到哥哥還記得她年少時的胡言亂語。
少北住下的第一天早上,等她睡意朦朧的起床,洗漱後下樓,少以南已經把早餐準備好,看到她下樓,笑著招呼北北快來吃早點。少北不好意思的說哥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第二天早上少北定了鬨鐘,下樓來,少以南正在廚房煎蛋,米粥和小菜已經擺在餐桌上。
第三天早上少北比第二天起的更早,來到餐廳卻沒有再看到哥哥的人影。她欣喜的來到廚房,總算可以為哥哥做一頓早餐,卻看到冰箱上貼著便利貼:北北,今早有會議要開,早餐在餐桌上,記得熱了吃,不要忘記喝牛奶。少南。
等到差不多快一周時少以南晚上總算早回來一次,吃上了少北做的晚餐,少北才知道哥哥平時有多忙。同時少以南還帶回來一個有hello kitty的粉色小箱子,他打開箱子,白色的霧氣跑出來,少北看明白原來是一個小冰箱。
“北北,這裡麵都是冰激淩,我把它們放在大冰箱裡,記得吃。”
少北伸手從小冰箱裡拿出一盒,哈根達斯葡萄蘭姆酒。
等以後的幾天少北背政治背到頭昏,下樓來溜達到廚房,想起冰激淩,從冰箱裡順手拿的都是哈根達斯不同口味的冰激淩時,她把冰箱裡剩下的盒子挨個看了一遍,原來都是哈根達斯。又想起歐一言曾說“堅決不能讓壞小子一杯哈根達斯就把我妹妹騙走了”,哥哥這是聽了她的建議?不禁嗬嗬笑出聲。
教育局家屬院外,十字路口的拐角處停著一輛越野車,這輛車已經在那裡連續出現三天了,比早九晚五的人都辛苦,因為華燈初上時也能看到它。家屬院的門衛早發現了那輛車有絲詭異,但看看竟然是陸虎,也沒見車裡人有什麼輕舉妄動的,隻有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駕駛位置盯著家屬院的大門口,門衛也不好上前詢問。
“邊總,今天還是沒有看到藍小姐人出來,要不,打個電話?”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一邊報告情況一邊試探著問。
但是他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等了幾天的人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一邊還打著電話。
少北發現一本測試題忘在了家裡,於是回來拿。
“哥,我回家拿本書,今天就在家裡住了,明天再回去。”她一邊下車一邊打電話給少以南。
“你現在在哪裡?我讓司機過去接你。”少以南在電話裡問。
“不用,我打車回來的,已經到家了。”少北覺得自己果然明智,就知道如果告訴哥哥他一定會這樣說。
少北一邊說一邊往家屬院大門口走,坐在陸虎裡的中年男人摁了兩下喇叭,把車開到了大門口,因為門口不能停車,車從少北身邊緩緩開過,中年男人緩緩搖下玻璃窗,叫了聲“藍小姐。”
少北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叫她,回頭看,陸虎已經在大門一側停下。少北看到從車裡下來的人是聶師傅,她頓時有點不知所措,怎麼那麼巧,剛一回來又碰到他?聶師傅走到少北麵前,掩飾不住的驚喜,“藍小姐,你總算出現了。”她向車的方向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邊策下來。
少北疑惑的問:“聶師傅,你怎麼在這裡?”
“邊總讓我來接你,你這幾天是不是都沒在家?”
“去我哥家了,你一直在這裡等?”少北聽了這話有些吃驚。
“也沒有,早上來晚上回去。”聶師傅嗬嗬笑著。
“真是不好意思,怎麼不打我電話?”少北聽聶師傅這樣一講,覺得自己做了錯事一樣。
“邊總不讓打你電話,你現在有時間嗎?”
少北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裝束,淺綠色無袖體恤,白色七分褲。也好,讓他更清楚的看到兩人之間的差距,也許事情會更容易解決了。
她打開車門,在後座坐下。
車子離開教育局家屬院一段距離,聶師傅突然說:“藍小姐,邊總最近壓力比較大,他看到你會比較開心,你待會兒多陪陪他。”
少北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問出口,“聶師傅,發生什麼事了嗎?”
“江村和石山兩處彆墅差不多同時動工,這是邊總上任後獨立操作的,項目比較大,他一直盯的緊,但是聽說資金周轉上還是出了點問題,他最近一直在A城解決這件事。”
哦,原來去A城是為了這件事,那麼是向梁清清的父親求助了?那很少在娛樂版出現的人,竟然那麼高調的陪著梁清清參加電影首映,也是為了取得梁清清的支持?
少北知道不應該,但是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石山彆墅不就是跟梁氏合作的嗎?梁氏應該會全力支持他吧?”
聶師傅從後視鏡中看了眼少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聽說是梁氏拖延後續資金的注入,想逼迫邊總答應和梁清清的婚期提前,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麼那晚他說“說不順利也不順利,說順利也順利”,是資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如果他馬上要結婚了,為何又送鑽戒,想補償自己?還是說他以為可以一邊結婚一邊和自己糾纏不清?少北想到這裡心裡漸漸生出一絲恨意。
聶師傅見少北不說話,又接著說:“其實邊總也很不容易,他原來學的是建築設計,雖然在老董事長的支持下接管了致遠,但是如果做不好,隨時都可能被董事會換掉。更重要的是,邊總的父親已經去世了,而他還有一個伯父在董事會,兩個堂哥也在致遠做總經理。”
少北沒想到,看似無限風光的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麼多的變數。他那天在會館裡吃完飯竟然睡著了,壓力確實是很大吧?而聶師傅一口氣說出這麼多邊策的事情,看來是很袒護他的。
聶師傅把少北送到了金士大廈,告訴她邊策在頂樓的旋轉餐廳等她。
她乘電梯來到金士大廈頂樓,迎賓小姐看到她,不冷不熱的上下瞅了她幾眼,好似她走錯了地方,“小姐,找人嗎?”
“找人,66號座。”
服務小姐一聽,臉上馬上溢出笑容,“不好意思,這邊請。”
少北環顧四周,發現來這裡的男人都西裝革履,女人都盛裝在身,再看自己的一身打扮,也怪不得彆人看自己的眼神那麼冷淡。一路走過去,照例收到注目禮無數。
等被領到66號座,少北看到邊策已經坐在那裡,淺灰色西裝,淺米色細灰條文襯衣,正在不緊不慢的品著一杯紅酒,一掃前幾日疲憊的神情,整張臉看起來又英氣逼人。看來問題是真的解決了?
看到少北走近,邊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眼角露出不易覺察的淺笑。服務小姐拉開少北的椅子,少北坐下。
邊策又一眼掃過去,看到少北脖子光光的,並沒有戴那天的項鏈,他臉上露出不愉之色,正要開口問,卻又看到那隻手鐲也沒帶,於是咽下已經到嘴邊的話。
邊策把菜單推給少北,少北沒有打開,“你點吧。”
少北不喜歡西餐,跟少以南一起在外麵吃飯時,他也從來都隻進中餐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