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電影院坐在VIP包廂,是什麼樣的人才會乾的事?這樣看電影,還有什麼眾樂樂的趣味?
身材挺拔高大的邊策一手抱著大杯的爆米花一手拎著大瓶的可樂進來時,少北覺得這一幕似乎很滑稽,幸虧他的墨鏡已經摘掉,否則真的是隻有在喜劇片裡才會出現的鏡頭了。
少北趕快站起來,接過爆米花放在桌子上,看到爆米花上倒扣著兩個一次性紙杯,她把紙杯放在桌子上,邊策已經擰開了瓶蓋,給每個杯子都倒上可樂。
過了幾分鐘,屏幕上開始播放影片,少北突然覺得這部電影的片頭好像很熟悉,等看到字幕,《Pretty Woman》,怎麼回事,是不是放錯了?並不是預告上播放的片子。
少北轉頭,看著坐在一旁的邊策。
他若無其事的說:“女孩子不都喜歡經典的愛情片嗎,聽說這個不錯。”
少北暈了,雖然這部影片是不錯,雖然她已經看過兩次也不介意再看一次,但是,她忍不住脫口而出:“電影院是你家開的?”竟然可以把熱播的影片推掉,就因為他要看一次電影?
“有投資。”邊策認真的回答。
好吧,少北無語,靠在沙發上,默默的往嘴裡塞著爆米花。少北再伸手往桶裡拿,正好碰到某人的手,真的是有股衝動想掐下去,然而,卻不得不默默的把自己的手退出來,等人拿。誰知邊策並沒有把爆米花塞到自己嘴裡,而是塞到了正在暗自腹誹他的少北嘴裡。
“我有手。”少北一邊嚼著爆米花,一邊想,人家可以輕鬆的說有投資,我至少可以輕鬆的決定要消滅那一粒。呃,自己這是什麼心態?所謂的仇富?
“怎麼了,不高興?”邊策側過臉問。
“沒有,沒有。”有人包場請自己看電影,坐在VIP包廂裡,還有不高興的權利嗎?
“我看你一晚上都不高興。”邊策一伸手把少北攬進自己懷裡,“說說,怎麼了?”
少北掙紮了一下,爆米花撒出去幾粒,而自己該待在什麼地方還是在什麼地方。看著漂亮的茱莉亞羅伯茨,少北想,自己,是不是也是所謂的灰姑娘?隻可惜,結局卻大相徑庭吧。
“怎麼不說話?”邊策低頭在少北臉頰上輕啄一口,甜膩的氣息吹在少北臉上。
“你今天為什麼戴墨鏡?”少北把身子坐正,和邊策隔了一些距離,扭過頭看著他問。
“你怎麼了?”
“你怕彆人再跟拍你,是嗎?”少北盯著邊策問。
“小北,你知道了?難道你也收到照片了?”邊策的聲音裡有絲著急,伸手握住她的手。
“嗬嗬,你是怎麼擺平這件事的?”
“50萬,買斷照片和底片。”邊策抿了一下嘴,似是不屑的說道。
“這麼值錢?”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還有底片?那麼,是多專業的相機拍出來的?
“小北,你不用管這些事,跟你沒有關係。”邊策坐過去,把少北垂到臉側的頭發順到耳後。
是嗬,跟我沒有關係,因為連拍照片的人都知道誰才會願意出錢買這些照片。
少北側臉看過去,電影屏幕上薄薄的光撒下來,在邊策的鼻翼一側有暗影投下,顯得整張臉越發立體。
“是不是比理查•基爾還帥?”邊策看著屏幕問。
“誰?”
“我。”
“什麼?”
“不然你一直不看屏幕,隻看著我?”邊策眼角含著笑意,扭臉問。
少北無語,回頭盯著屏幕。
這個人也並不像他平時所展現的那麼冷峻而不苟言笑,竟然也有那麼一些自戀。邊策拉過少北的手握在自己大大的手掌裡,他的手指微涼,掌心卻泛著溫暖。如果注定要分開,那麼,貪戀這一時的溫度,也不為過吧?
“小北,我最近都會比較忙,你好好待在你哥那裡,忙過這段我帶你去歐洲玩玩,你不是想去巴黎嗎?”邊策把車停在教育局家屬院外,看著坐在一旁的少北,眼裡閃過不知名的情緒。
已經不敢再在國內和她肆無忌憚的出現,所以要躲到無人認識的外國去嗎?他這樣做,是真的喜歡,還是愧疚?少北不知道,但也不願意多想,她感覺自己像已經駛向大海的帆船,碰到巨浪,卻不知是要繼續前進還是要返航,隻一味的停在原處,任風浪拍打。
“我也會比較忙,因為要趁假期多複習,可能開學就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少北輕鬆的對邊策說。
“勞逸結合,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知道的。”
少北下了車,邊策這次沒有下來,他把窗玻璃搖下一半,在車裡對她揮一揮手,車子在原處調頭,順著家屬院外的大道疾馳遠去。看著車子拐了彎不見蹤影,少北轉身回院內。
她很不明白此時自己的心態,當看到那疊照片,聽到邊董說出的那番話,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踐踏,當下心裡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遠離他,就當所有的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繼續過自己單調的生活。
而當邊策在小店裡出現,坐在少北的麵前,和她一樣在熱氣騰騰的蒸汽裡大口大口的吃著魚肉,她無法把他和那個承載著致遠億萬身家的少爺聯係在一起。
而看到他的新車,看到車窗上已經貼了不透明的玻璃車膜,她知道,他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關注,都決定著彆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