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外,貝磊和少北倆人開了車窗瘋了似的一路高歌,聲音大的早淹沒了車裡的音樂,那分貝,恨不得把道路兩旁的樹葉震落下來才罷休。
但是開著開著貝磊就覺得不對勁,車突然慢了下來,踩油門車也沒加速,隻聽見突突聲,車還有點抖。貝磊把車慢慢停在路邊,“怎麼回事?”貝磊打開車門跳下車。少北也從車上下來,倆人在四個車軲轆上來回看,好好的呀。
貝磊又坐上車,繼續啟動,車啟運了,貝磊鬆了一口氣,但還沒有開車,車又滅火了,再打,先是突突的,後來車子再沒反應。貝磊在一拳砸在儀表盤上,卻又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少北,車沒油了。”
無疑晴天霹靂,這裡連個人影都很稀少看到,去哪裡弄油啊。
“快點給你家尉遲康打電話,讓他送油過來。”
“如果能給他打,我早打了,他出差,得幾天回不來呢。”
“算了,我給我哥打電話吧,隻是不知道他現在有空沒空。”少北拿出手機,開始撥哥哥的電話。
“沒空他也可以派個人過來嘛。”貝磊趴在車上,看少北打電話。
少北打了兩次,一直沒人接。
“怎麼辦,這兩個能救火的人都指望不上了。”少北把手機放進包裡,看著貝磊問。
“嘻嘻,少北,沒準打110也行呢,你要不要試試?”
“得,110不歸我管,我調動不了。貝磊,要不打你爸或者你媽電話,反正你爸現在也放假嘛。”少北看了一眼貝磊,試著提醒她。
“No!我可不想新車沒開三天就給他們抓到小辮子,也許駕駛權瞬間就被剝奪了!”貝磊斬釘截鐵,完了又翻過來對少北說,“有一個人估計能使喚,就是不知道該不該使喚。”
“都這會兒了,管他該不該的,隻要能使喚的動就行了。”少北以為貝磊總算想到一個天使可以來救援,利索的堵了她的話。
“這是你說的啊,那位,邊總,估計這會兒有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來呀。”貝磊看著少北一臉急等她快點打電話的表情,慢悠悠的道出一句話。
“你,哎,還是算了吧。人家這會兒正陪大明星逛街呢。”
“要不你打個電話試試?就算他不能來,他也可以派他手下來吧,我們總不至於今晚要露宿在這裡,誰知道有沒有野狼野狗之類的朋友啊。”
少北向四周望了望,一馬平川,哪裡可能藏著狼狗。
她拿出手機,想了想,撥了一個電話,“喂,聶師傅,哎,是我。那個,你現在還在中弘百貨嗎?”
“沒有啊,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有一件事想麻煩你。”
貝磊在少北眼前比著口語,好奇的問誰呀。
“那個,我跟我同學去東郊麗水河那裡玩了下,回市區的路上車子沒油停在半路了,你看能不能麻煩給我們送點油過來?”
“我們現在?我看下,我們離開麗水河沒多久,這邊也沒什麼特彆的標識,哦,遠處有一個好像是裝電線的房子還是什麼的,比較高。”
“好好,真是不好意思,太謝謝你了。”
少北掛了電話,貝磊立刻問,“誰,誰是聶師傅?”
“邊策的司機。”
“恩?都不叫邊總叫邊策了?你連他司機的電話都有了?”貝磊一驚一乍的問。
“聶師傅給我打過電話,就存在手機上了。”
“他說他送油過來?沒說告訴邊總一聲?”
“啥也沒說,隻說讓我們等著,手機彆關了。”
倆人百無聊賴,一邊等人一邊蹲在路邊的溝子旁畫圈圈。等的要跳腳時,少北的電話突然響起來,以為是聶師傅找不到地方打來的,打開手機看,卻是少以南的電話。
“北北,我剛才在開會,手機放在辦公室了。看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不是跟Lily在一起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少以南在電話裡連連問少北。
“沒事了哥,你忙吧。我已經跟她分開了,現在跟貝磊在郊外玩,她的車剛有點小毛病,現在已經好了。”少北解釋著。
“具體在哪裡,要不要我派車去接你們?”
“不用了哥,我們馬上就回去。”
“好,你們小心點,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倆人無奈的要奔向廣闊的田野時,滴滴———,兩聲汽車鳴笛聲響起,少北和貝磊同時抬頭,看到一輛車疾馳而來,“喂,五個1耶,你說是那個聶師傅還是邊總?”貝磊胳膊碰了少北一下,問道。
“應該是聶師傅吧。”
車子在貝磊和少北前方停下,邊策從駕駛室裡下來。
貝磊先回過神來,眉開眼笑,“邊總,你怎麼親自過來了,真是不好意思,你這麼忙還麻煩你。”
少北不明白怎麼來的不是聶師傅而是邊策,他現在就算閒下來,也應該在陪梁清清不是嗎?
邊策從車的後備箱裡拿出一壺油,“不忙,等急了吧。”
他把貝磊的車前蓋打開,然後把油加進去。“不知道你之前加的什麼油,不能加太多,開回市區再加吧。”邊策把車蓋蓋上,對貝磊說。
“謝謝,謝謝,能開回去就行了。”
貝磊坐上車,啟動了一下,車順利開動了,她把車玻璃搖下來,“少北,我的車你肯定不敢坐了,你坐邊總的車回去吧。”又對站在一旁的邊策笑著說,“邊總,我先走啦。”
少北眼看貝磊竟然開車走了,在後麵叫:“貝磊。”貝磊早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果然朋友是用來出賣的,才說完人家吃人不吐骨頭,話還在耳邊沒散去呢,就把朋友撇下獨自一人先跑了。
邊策上車調了頭,少北坐上車。
“怎麼想起來跑到這裡來玩了?”邊策把車載音樂打開,熟悉的旋律回響,竟然是“廣島之戀”。
少北瞬間就想起來那晚在酒吧倆人對唱的第一首歌就是這首“廣島之戀”,沒想到他竟然把這首歌下了,哦,也許是他原本就喜歡。
少北頓了頓,“和貝磊去麗水河那裡玩了會兒,到這裡車就沒油了。打我哥的電話,沒人接,後來知道他在開會。貝磊又不找人,我隻好打聶師傅的電話。”少北扭臉問邊策,“怎麼不是聶師傅來?”
“噢,他送清清去機場了,清清今天去北京。”邊策隨意的說。
她聽這話嚇了一跳,那梁清清豈不是知道他來這裡,邊策沒有送她去機場,卻來這裡給自己送油,梁清清會怎麼想?
邊策似乎看出少北心裡的想法,“聶師傅是從機場回來的路上給我打的電話。”
“哦。”
“我看你上午逛街什麼也沒買,怎麼,都不喜歡?”車行駛了一段路,邊策問。
“怎麼沒買,她買了墨鏡送我。”少北突然想起來前兩天邊策也拿一副墨鏡給自己戴上,是不是有點滑稽,這兩人怎麼跟商量好似的?
“送你墨鏡?”邊策有點奇怪,清清怎麼會送少北墨鏡?
“怕彆人隻注意到她。”
“嗬,你彆介意,她出門就戴墨鏡,習慣了,有時也強迫我戴。”邊策輕笑一聲,解釋道。
少北看了邊策一眼,所以你也學會了強迫彆人戴墨鏡?
但是看邊策的神情,並不像知道梁清清這次見少以南的用意,也許他認為隻是單純的老朋友敘舊。少北不知道事情是什麼狀況,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像梁清清所料想的那樣向哥哥尋求合作,更不敢想如果哥哥真的不向邊策援手,最後的結果又是什麼。而她什麼都不能做,又什麼也做不了,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那她扮演的注定是那個隻能後退的角色,於情於理,她都找不到可以說服自己前進的理由。
貝磊雖然先一步開車走了,但是沒一會兒邊策的車就超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