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一把搶過來,“北北,我是你石頭哥哥,還記得不記得我啊?”
少北當然記得他就是刻章的那位,笑了笑,“黃大哥。”
“噯,噯。看來長得帥還是有好處的,你現在還記得我。不知道長得酷的你還記得不。”黃石說完這句話把手機放在了邊策的耳邊,邊策猝不及防沒有接好,手機掉在了沙發上。
他撿起手機再次放在耳邊,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一些加速,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想往門外走,被冷嚴冬腿一伸又絆倒在沙發上。
“小北,是我。白姨給你們做的什麼飯?”邊策穩了穩神,輕聲問。
少北不防耳邊竟然傳來邊策的聲音,雖然當聽歐一言說他們在黃石的酒吧時,也猜測過邊策可能也在一旁,但是沒想到手機最終會到他手裡。
一時間感覺相隔萬裡的話筒似乎因遼遠而異常空曠和靜寂,“下的麵。”
隻這三個字,讓邊策頓時想起來他生日那晚在小北家裡吃她做的長壽麵,倆人搶著用奶鍋的玻璃蓋吃麵,最後少北讓給了他,而他不過是因為看她在吃的香,心裡癢也想嘗試她的吃法。
自然而然的,倆人都同時想起,那天也是倆人最後一次親密接觸,沒想到一晃幾個月就這樣沒有任何聯係的過去了。
“快去吃飯吧。”最後是邊策先打破沉寂,少北“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黃石愕然,他沒想到他千辛萬苦創造的機會,邊策這麼快就結束了通話。他自然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的更少,兩句話,三個字加一個輔助音。再想也是,不可能在一群人麵前說什麼親密的話,尤其是當著少以南的麵。但是能聽到少北的聲音,這位今晚終於可以睡個踏實覺了吧。
晚上,邊策回到自己的住處,躺在床上,從枕頭底下摸出那枚銅幣,摩挲著上麵的幾個字。想起當日她拿著銅幣告訴他這是她猜謎贏的,洋洋得意的笑臉,轉瞬間銅幣就到了他手裡,她伸手到他口袋裡摸索,被他一手按在胸前時,她小臉窘迫緋紅。
又想起她因怕蟑螂而要求他陪著時,不知做了多少次思想鬥爭,因為旅舍裡並不怎麼隔音的牆壁讓他清晰的聽到走廊裡的腳步聲幾次到他房門前又轉回。那不是他第一次抱著她睡覺,卻是第一次因為懷裡有個她而讓他睡的格外踏實。
轉去酒店那晚,看著她因為他說可以賽跑決定誰住房間而眼睛發亮,那麼純真,那麼無邪,卻在轉身看到門後靠著的他時而錯愕。那一晚,他把那個造型奇特的門鎖上了雙保險,她自然對著門鎖沒有一點轍。那晚也不是沒想過要她,但是感受到她的抗拒和恐懼,他還是無法像對以往彆的女人那樣對待她。當他決定放開她,隻是把她抱在懷裡一夜無眠,他知道那晚她也沒有睡好。
當那晚對她放手,他就知道,以後自己再也無法輕易放開她的手。
生日那天,他決定帶著她去見自己的父親,他知道,隻要是自己喜歡的母親也會喜歡,所以他決定在帶她見母親之前先去見見父親。他以為自己說的夠明白,所以無論如何沒有料到,她突然就消失了,無論哪裡都沒有她的消息。
他不明白是什麼事情讓她竟然不辭而彆,沒有任何先兆。他不懂少以南為何二話不說給他拳頭,但是等他動用一切手段也無法查明她的下落,他知道少以南這次真怒了,定是在她出行記錄上動了手腳,憑昔日少家和現在歐冷兩家在軍界的勢力,少以南完全做得到讓一個人消失的沒有痕跡。
他隻是想不通為何她能走的那麼決絕,難道她對自己沒有那怕一絲一毫的喜歡和留戀?他甚至一度絕望過,看著手機裡她的笑臉,似乎還在眼前,卻觸摸不到。
他以為那個開朗外向的女孩貝磊能告訴他一些什麼,但是,很可惜,他從她那裡隻得到了白眼和不屑。他開始明白少北一定是經曆了什麼才會這麼決然的離開。到底是經曆了什麼?
敖放終於給了他答案,原來是梁清清最終讓她成功的離開Z城,離開中國。嗬,如果自己聽到一個男人跑到他麵前說小北懷孕了,懷了彆人的孩子,他無法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那個時候,她是不是恨死了他?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問他,隻一個人,就給兩個人的關係判了刑,讓他這個嫌疑犯連上訴的機會都沒有,一切,就那麼戛然而止。
敖放坐在少北對麵,聽完她和幾個人通完電話,最後兩句語氣明顯和之前不一樣,他知道,對麵那個人,一定是邊策。
“一言姐要結婚了?”敖放打破餐桌上的沉默,問少北。
“嗯,她請我做伴娘,剛好在語言班結束後。”少北把麵夾在勺子上,笑著說。
“我那時也放假,到時一起回去。”敖放垂下眼很自然的說。
“好。”少北沒想過敖放能和自己一起回國,路上可以一起照應,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言小姐終於要和嚴公子結婚了,大小姐和姑爺肯定最開心。”白姨聽了倆人的話,又聽到很快要回國還能趕上這場婚禮,更是喜不自禁。
少北低頭微笑,聽白姨講話,她覺得自己就是在看朝代戲。
呂克又來補習時,白姨的春卷端上來,他幾個春卷吃罷,總算把“春”字念了出來,雖然音調還是不對,少北也不再苛求。白姨看著呂克費勁的念不出這兩個簡單的字,很是同情的搖了搖頭,呂克最後總結說世界上最難的語言是漢語,最美味的食物是中國菜。
少北鼓勵他如果能攻克漢語,其他語言就能暢通無阻。並告訴他到中國時有機會就儘量用漢語和彆人溝通,這是最好學習語言的方法。
當呂克得知之前少北並沒有接觸過法語,不過剛來巴黎短短幾個月上了語言班,他頗為震驚。大力讚揚她除了有時語法不太對,其他都很好。少北知道法國人對外國人講法語通常要求苛刻,他們不能容忍世界上最美的語言出現瑕疵。因此聽到呂克的批評,少北很坦然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