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點了點頭,很聽話地塗上了麵霜。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時珍感覺謝謙的臉看上去有光澤了不少。
紅蘋果一樣的臉蛋,就這樣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一個成年男性的身上。
竟然彆有一番滋味。
時珍沒忍住,緩緩伸出手在謝謙臉上輕輕碰了碰,“這樣,有感覺嗎?”
謝謙隻覺得臉上被時珍碰到的地方癢癢的。
時珍的手指仿佛比夜晚的風還要涼,明明是點在了他的臉上,涼氣卻直接竄進了他的心裡。
謝謙不自在地彆開了頭,期期艾艾道:“沒……沒什麼感覺。”
時珍飛快抽回了手,突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
她訕笑著站了起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屋了,晚安。”
說完,疾步走回了臥室關上了門。
她自然看不到,身後坐在沙發上的某人臉比之前更紅了。
“晚安。”
謝謙深深地呼了口氣,將沙發上的被子掀開重新坐了上去。
在觸摸到被子下的毛毯時,謝謙的手微微頓住了,很暖很暖,他甚至感覺到了有熱氣撲到手上。
突然就想起了在屏山,他跟藍澤忠一起睡在熱炕上的日子。
綿長的壓在心底不敢觸碰的記憶瘋狂掙紮著,想要掙脫他處心積慮建造的牢籠。
謝謙緊緊抓住了順滑的毛毯,青筋猛地暴起又落下。
平複了一下心情,謝謙關掉了客廳的燈,躺到了沙發上。
時珍把這裡布置得很舒服,他甚至聞到了淡淡的香味。
那是種很甜的味道,似乎是被子上的味道,又似乎是枕頭。
謝謙感覺自己完全被這種味道包裹住了,他側過頭抓起小兔子的耳朵貼近鼻尖,淺淺嗅了嗅。
是草莓的味道,很淡但是並非無法辨認。
藍女士是高級香水味的,月月是冰淇淋小蛋糕味的。
謝謙想,時珍是草莓味的。
回到臥室,時珍先收拾了一下剛剛找被子時被翻得淩亂的衣櫃。
然後打了開電腦,還好電腦上掛著她的微信。
打開文件傳輸係統,上麵記錄著張美仁和陳紅的電話,還有她匆忙上傳的奶茶店衛生情況的視頻。
時珍複製了陳紅的電話號碼,向她發出了好友申請。
備注處寫道:
我是時珍,你惡意扭曲事實誘導他人到我家尋釁滋事,已經構成了犯罪,如果你繼續下去我會報警處理。還有,我已經向有關部門投訴了,你真以為監管部門是你家開的嗎?
她的確是個剛進入社會的小菜鳥,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被隨意欺負!
時珍根本不在乎陳紅是否能同意她的申請,隻要她能看到備注就好。
陳紅與張美仁不同,她有頭腦懂得審時度勢,不像張美仁隻知道仗勢欺人,視法律為無物。
做完這些,時珍登錄了12315食品投訴網站,如實上傳了視頻,並且詳細地闡述了一些列事實,果斷舉報了陳紅的奶茶店。
然後關掉了瀏覽器,送算是鬆了一口氣。
猛然又想到了微信裡的五千多塊錢,時珍突然感覺很懊惱。
手機壞掉了就意味著她現在真的算是身無分文了,而且那五千塊就算她要還謝謙也不會要。
還能怎麼辦呢?
怎麼能把這個錢悄無聲息地還給謝謙呢?
有了!
時珍靈光一閃,她記得剛開始聊天的時候謝謙說他以前在東北呆過一段時間。
近鄉情怯,要不帶謝謙在曉山玩幾天?
越想時珍越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她興衝衝地打開房門,“謝哥,你……”
呼吸微微停滯,在看到客廳景象的那一刻,時珍立刻噤了聲。
隻見一片漆黑中,謝謙已經睡熟了,沉重的呼吸聲平緩地回蕩在整個客廳。
他是裹著羽絨服睡的,或許是因為電熱毯的溫度太高了,被子被他壓在了身下。
時珍躡手躡腳地走到謝謙身邊,把他身下的被子拉出了一點蓋在了腳上。
湊近了去看,她才注意到謝謙的一隻手正握著被子上的兔耳朵。
睡著的謝謙完全收斂了淩人的氣勢,抓著兔耳朵的樣子甚至有點呆萌。
有點像幾個月大的小嬰兒抱著安撫玩偶熟睡的樣子。
時珍玩心大起,好想拍下來!
掃視了一圈,時珍發現了謝謙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她輕輕拿起手機,按開了屏幕。
果然,謝謙的手機不開鎖也可以拍照。
時珍忍著笑,將攝像頭對準了謝謙。
哢嚓,溫馨的畫麵定格在了這一刻,謝謙的手機裡多了一張自己都不知道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