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有兩棵梅樹,她看中這院子,就是因為它和島上一樣有梅樹,雖然隻有兩株,好歹也讓自己有了些歸屬感。
現在年關剛過,梅花也剛落啊!
最近的機會就在今晚,而若要等,就是將近一年。她要怎麼辦呢?絕不能等帶冬天。
如果那一船人都還跟著,那要熬到明年,更加精心安排也不是難事,但現在,她孤身一人,身上的盤纏也已經不夠了,自己又沒有什麼一技之長。以她現在的身份,也不方便去找份活乾。
冰之轉向南邊,仰頭遙望著那巍峨的皇宮,深牆大院的裡麵是怎樣一個情形她並不了解。那麼...撿日不如撞日,不如放手一搏。
嫣然,冰之再一次露出了奇異的笑容。這次的意義是:同歸於儘。
夜幕四合,一道黑影飄出了屋子,向皇宮飛去。
因為今晚是慶宴,所以出出入入的人多且雜,冰之躲在一旁觀察著。侍衛剛開始還很認真地檢查著馬車內的人員,到了後來,似乎很不耐煩起來,最後連人都不看,隻要是上檔次點的馬車都放行。
好機會!冰之看準了時機,一躍出幾丈之外,侍衛並沒有發現,看來大內侍衛的武功也不是那麼高,也許她今天會成功。
看中了一個防備最弱的馬車,並不是她惹不起,隻是不想鬨出太大的動靜,打草驚蛇。迅速解決了幾個會武的,當她掀起馬車的簾子的時候,那幾個貴婦已經嚇暈了。冰之冷冷地笑著,把她們粗魯地扔出了車外。
冰之挑了個還沒死的小個頭,封了他的武功,把一個藥丸塞進他嘴裡,這是上好的解百毒,治內外傷的藥啊!給他吃她心疼啊,要不是拿他有用,她才不會這個做。
看那個小個頭醒了,她把麵巾摘下,才開口:“一會兒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馬車順利通過宮門。”聲音依舊冷冷的。
“啊!啊!”天,他要把所有人都叫來嗎?冰之皺皺眉,迅速點了他的啞穴。小個頭立刻說不出一點話來。
“不要大喊大叫!”隻是她最後的耐心和底線了,若是把人給招來,就麻煩了。冰之看他點頭,才解了他的穴道。
話又來了。“主人,你好厲害,收我為徒好不好!拜托!”說到後麵他居然還撒嬌起來了。
“幫我以後再說。如果我還能有命的話。”冰之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答應他,也許連自己都想給自己能活下來而打氣吧。
“好啊!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小個頭拍拍胸脯保證。
“走吧。”冰之還是麵無表情,但走進了馬車裡。
“駕!”小個頭誇張地驅駛馬向前走去。冰之在這個時候閉上了眼,她需要休息。她還有一個弱點,就是沒有耐力,體力也少的可憐。所以她練的功夫從來都是一擊致命的那種。難怪小個頭看了很佩服,這功夫看上去淩厲,其實沒有什麼技術含量,速殺而已。
馬車如冰之所料,沒有檢查就進入了皇宮。小個頭很機靈的把馬車駕駛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才停下來。
“主人,這裡很安全。”小腦袋探了進來。冰之聽到他說話,才緩慢睜開眼睛,下了車,說到:“你可知皇帝今晚在哪裡?”
“啊!主人是想告禦狀嗎?那很簡單啊,今天皇上他肯定要到玉慶宮去給大皇子慶祝生辰,你可以在他去的路上見到他,那時候他身邊一般沒有人的。皇上他不喜歡彆人陪他一起走路。”小個頭自作聰明地為冰之這次的前來確定了目的。
冰之也不予糾正:“哪條路?”“就是有荷花池的那條小徑,皇上很偏愛那條路,很好找,就在往左進去一點的地方。”小個頭說著還比畫了下。
其實他的長相也算的上端正,就是清秀了點。
“我明白了。你走吧。”冰之說完把麵紗重新戴上,準備縱身躍起。
小個頭趕忙壓低聲音說:“我在外麵等你,一定要教我!”說完也不等冰之回答,就趕著馬車匆匆離開了。
冰之回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如果,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會教你的!
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還是很留戀這個世界的。哪怕,隻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就好了。
在片刻的傷感之後,冰之迅速調整了心態,表情重新冷漠下來,縱身躍過高牆,踏上了複仇之路。她左藏右躲,飛快地搜索著。
一個尖細的聲音吸引了她:“皇上,赴宴的時間到了。”“朕知道了。”皇上說完,就揮揮手示意那人離開。隨後皇上一個人走了出來。
冰之看太監走遠,一路小心跟隨著皇帝。果然如小個頭說的,皇帝走了那條小徑。而冰之就躲藏在假山後麵,等待獵物走來。
四下無人,光線昏暗。
好機會!冰之當機立斷,看準時機:“看劍!”
隨之,劍出鞘,寒光一閃而過,劍鋒直刺皇帝胸口,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這種角度,即使再高段的人,也是根本躲閃不及的。這就是她多年苦練的暗殺。不論是時機,視角,躲閃可能,躲閃角度,她掌握得都無懈可擊。
蕭岸每每走在這荷花池邊的小徑上就總是魂不守舍,這曾經是崇王府的一處景致。
記得當初,他和王兄,王嫂就一起在這荷花池邊賞花對飲。可現在呢?崇王府不在了,人也不在了,他對他們有愧啊,哎......
可就在蕭岸出神的時候,竟然有一把利劍騰空而來。
蕭岸連連後退躲閃,而冰之卻步步緊逼。
隻見冰之反手一削,使蕭岸為了躲避而失去平衡,緊接著捕捉到了他防守的空門,左右交換進攻。蕭岸越避越吃力,幾次險險的與劍鋒擦過,有一絲血腥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本就已經棄武從文的蕭岸,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又怎麼是訓練多時的冰之的對手呢?
眼看著劍離自己越來越近,蕭岸幾乎就要放棄了能夠生存的可能,或許是他的哥哥在天之靈派這個刺客向他來索命了吧。
冰之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隻要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隻要自己再稍一用力,她所刺入皇帝的位置就是心臟的致命處,存活的可能幾乎是零。可自己,為什麼有點惶恐不安呢?
不!她就要得手了!她應該要再努力一點,隻要他死,她一定能高興起來!
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下,冰之斂起最後一股力,猛地向蕭岸刺去。
“啊!”不是蕭岸被刺中的叫聲,而是冰之執劍的右手臂被箭射中。
手中的劍也因為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被震飛。冰之倉皇後退了幾步,嘴角流出了鮮血,剛剛她所斂起的內力被那股力量打撒,她現在是外傷加內傷了。
倉促之間,她抬頭望見假山上立著一個蒙麵之人,一身黑衣,手中竟沒有弓,隻是一手拿箭,一手拿扇,居高臨下地看著冰之。
又是他,那把黑扇她永遠也忘不了,害她全軍覆沒的黑衣人。可難道他剛剛是徒手將箭射出的嗎?太可怕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冰之最後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她的仇人,提氣跳到屋簷,借力躍出了皇宮。
她終究還是不行,哪怕隻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