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四不由得驚歎,更是深深折服於自家二哥的忍耐力。
忍受著仇恨,接受仇人之女!
二哥不愧是二哥!
此刻的謝南州自是留意到了四周的動靜,尤其是有人在竊竊私語,談論他的新婚妻子是多麼的美貌。
謝南州並不在意。
美貌麼?
能及他夢中女子?
亦不知那女子會不會存活在這世上,他日後還能再見到麼?
謝南州心頭湧上一陣難言的遺憾。
他禁/欲/自持,但不代表是柳下惠。
隻是自幼肩負的太多,壓製了他本屬於的正常男子的一切渴望。
左手指腹無意識的摩挲著腰間玉佩,希望通過這塊玉佩緩解他此刻的燥鬱,他暫不適合陷入兒女情長之中,情/欲/與美人隻會消磨他的意誌。
而就在這時,謝南州禮貌性的抬首,看向正邁入堂屋的新婦。
在看見衛慈正麵的瞬間,謝南州捏著玉佩的指尖頓時一緊,他無意識的吞咽了幾下,突出的喉結十分明顯的滾了滾。
怎會是她……?!
謝南州僵住。
而衛慈因著甚是好奇未來帝王的容貌,也看向了謝南州,因著他坐在上首的位置,她隻是一眼就辨彆出來。
四目相對,衛慈也愣住了,隻見這男子劍眉星目,幽眸深邃,五官立體,唇瓣輪廓清晰,瞳眸透著冰冷與威嚴,是一股不可抗拒的世家貴族的氣韻。
好一張俊魅孤傲的臉龐!
衛慈粉唇微張,顯然是被驚豔到了。
不知是不是因著她已經完全不再心悅付恒的緣故,竟一瞧見謝南州,就被“迷”得七葷八素。
這與情愛無關。
世人皆愛美麗的事物。
她亦不能免俗。
而謝南州身上更讓人青睞的,則是他周身的氣度。
的確甚是俊美!
衛慈暗暗的想著。
反正,她與謝南州是有緣無分了。
這三載有名無分的夫妻,她倒是可以多看看這張臉。
衛慈莞爾一笑,這才收了眸色,先給謝老太太行禮:“祖母,孫媳給您請安了,願祖母壽比南山,安康喜樂。”
謝老太太見新婦在自己麵前盈盈一福。
這身段……嘖嘖,就是她瞧見了,也覺得養眼呐。
方才老二與新婦對視了須臾,這兩人對視的目光有些古怪呀。
謝老太太內心腹誹,麵上笑了笑,贈了衛慈見麵禮,一支點翠祥雲鑲金串珠鳳尾簪,與一根金掐玉赤金雙頭曲鳳步搖,看上去便是價值不菲。
衛慈再度俯身行禮:“孫媳早就那對祖母的巾幗事跡有所耳聞,在閨中時就十分敬佩祖母呢。”
謝老太太唇角輕輕一扯。
這個新婦,倒是個嘴甜的!
是以,衛慈繼續給溫氏敬茶。
溫氏明麵上不敢造次,可哪裡能夠忍受害死夫君的仇人之女?!她給端茶的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會意,就在將茶水遞給衛慈的那一刻,手一鬆,打算讓衛慈當眾受辱。
可誰知,衛慈眼疾手快,竟是堪堪接住了,還穩穩當當的跪在了溫氏麵前:“兒媳給母親請安。”
溫氏:“……”
謝老太太眸色一眯,不得不說,方才新婦這漂亮的一個動作,倒是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隻可惜,這丫頭是衛家女。
這已經是謝老太太兩日內接連三次覺得可惜了。
謝南州將一切看在眼裡,遞給了溫氏一個冷凝的神色。
謝家這幾年不可遭受任何風波。
母親一意孤行的惹事,隻會給他添亂。
小不忍則亂大謀!
可母親從不懂這些。
不過……
新婦倒是反應靈敏,方才的“小變故”算是過去了。
溫氏隻能忍著慍怒,象征性賞賜了衛慈一件首飾,這便拉著一張冷臉,不給她一絲絲的和顏悅色。
衛慈知道兩家的恩怨,倒也不強求,接過賞賜,她老老實實致謝:“兒媳多謝母親。”
就在衛慈再度正麵看向謝南州時,他的左手握住了腰間玉佩。
衛慈當然不會得罪了未來的帝王。
她還想日後逍遙自在的過日子呢。
遂笑得十分燦爛溫和:“夫君,這廂有禮了。”
謝南州一噎,差點被茶水嗆著,好在,他及時用了內力壓製,這才沒讓人看出端倪。
謝南州站起身,也作揖:“夫人。”
衛慈展顏一笑,覺得“夫君”這個稱呼十分稀奇,上輩子她不清不楚的跟在付恒身邊,是沒有名分的,亦是沒有資格喊他夫君。
衛慈又道:“夫君。”
謝南州:“……嗯。”
此刻,在眾人看來,家主一直繃著臉,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完完全全是在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