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小小的山洞,地理位置我一概不知,也不想去問。還好,一路上擔驚受怕,風餐露宿,卻沒有我最怕的嘶吼聲傳來。想到這,我不自覺的抬眼尋找洛輕。他正盯著洞外某一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新月如鉤,從黑黝黝的樹梢上伸出半個角。四月天衣衫本就輕薄,被水一浸,全貼在了身上,晚上天氣轉涼,沒多久我就發起燒來。他找了兩塊取火石,在洞門口升起一堆火,讓我脫了衣服給他去烤乾。瞅著他手裡那張也不知哪裡撿到的破毯子,心裡雖是一百個不情願,可還是強笑著脫了衣服給他。這荒山野嶺的,生病了連個大夫也沒有。入夜後,林子裡的溫度更低了,一條薄薄的羊毛毯子根本抵不住寒意,我看見自己手上的皮膚凍得有些發青,身子越來越僵,頭越來越重,我再難支撐,神智沉入黑暗,終於昏睡過去。
身子一會兒冷得像掉進冰窟,一會兒又熱得如置身蒸籠,我昏昏沉沉地睡著,做了一個怪夢。夢見自己好喝,抹著乾的冒火的喉嚨四下望著,荒山野嶺、渺無人煙的上哪裡找水呢?我垂目望著野草蔓生的地麵,心想要不要拔一把野草放在嘴裡嚼,說不定還能嚼出點草汁來。就這麼想著時,手已不由自主的伸了出來,等我回過神來,已被野草上的刺紮了一下,疼的我“哎喲”一聲慘叫。忍著痛,把指腹裡的刺擠出,看著尖細的刺兒,我長長的舒了口氣,還好隻是紮到手了,要是紮到嘴可就慘了。
這時,一絲霞光隱在烏雲的罅隙裡,一點一點地向外透出光來。我望向霞光普照的地方,難道老天也在暗示我那裡有水?心中大喜,忙提步跑去,小路上布滿瓦礫,細細碎碎的,伸著尖銳的頭,步子不由一滯,但僅一遲疑。因為眼前出現了一片茉莉林,花朵兒開得正豔,清風吹過,落英繽紛。
我放慢了腳步,嗅著空氣中茉莉花的香氣,心漸漸平和下來,不禁地融入了其中,一路上白花綠葉,欣賞著仙境,暗自讚歎種花人的心思巧妙,把茉莉種在這深山裡,絕世獨立,脫塵綻放。走著走著,猛地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失去方向了,四下裡張望了一下,花影重重的,也看不出個一二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