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時候，大約幾千歲吧，遇到了一個女孩子，她那時候還剛剛化了人形，法術也不高明，還老自以為是的捉弄我。”他低頭笑，像是浸在了回憶裡。

“她很漂亮，美的像剛開的花。”

“她很可愛，像五月剛剛出生的小熊。”他促狹的笑。各桌上的賓客也都笑起來。我真搞不懂他這是什麼比喻。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不太美好，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依然在笑，可是同他在一起這麼久，我看的出來，那是假的。

“再後來，我們就搬到這裡來了。很漂亮，沒有彆人的打擾。很像家的感覺，在邽山度過的三百多年，是我出生以來最開心的日子。”

“每天清晨，散步到院子裡，都可以看到她。她澆花，她散步，她為我煉丹藥。我想象不出來，還有什麼比這種生活更好。”

他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著屏風喚我：“丫頭。”

我僵了一僵。天呐，這是明晃晃的表白啊，我這個女主角躲在屏風後麵偷聽被發現了？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忽然看見窮奇微微蹙眉，眼裡露出一絲絲害怕、受傷的神情，就像他那時受傷躺在床上，醒來找不到我的樣子。我一個不忍心，就邁出了屏風。

一腳踏出去，我就後悔了，又上當了。

然而，並沒有看到想象中捉弄的壞笑，他笑的安然而炫目，帶著濃濃的暖意。他伸手向我，如同約定一般的邀請。

我望著他的眼眸，裡麵隻我一人。

我伸手遞給他，他反握住，笑意滿足而幸福，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如今眼前這人，陪伴了我上萬年，他寵我，他護我，他視我如寶。我這一生都渴望被人珍重，被嗬護，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受驚，免我受苦。

我知道，那個人現在在我麵前。

暗紅色的袍子，映著素紅的羅裙。

“鬼車，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他問的鄭重。

然而我那一聲“我願意”還沒有出口，殿外卻傳來了一聲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