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循不知該怎麼說,想了想,隻好避重就輕,“看我愛吃奶酥,就把一碟奶酥都賞給我吃了。”
何仙仙一聽,笑得前仰後合,都進了太孫妃的院子,還握著嘴,肩膀顫個不住,兩個人到了太孫妃那裡,給她見過禮。
這幾天,太孫嬪又要臥床不起了:她身子不太好,每個月的小日子都真和打仗一樣,很是艱難,所以一般是不出來請安的。太孫妃好像也習慣了,一說太孫嬪小日子到了,她就給送醫生去給開藥。見到何仙仙麵上笑意未歇,她吃驚地看了徐循一眼,才和顏悅色地問何仙仙,“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何仙仙就把徐循得賞的事給太孫妃說了,一邊說一邊捂著嘴巴笑,“您說,小循是不是什麼事都特彆可樂,特彆憨憨的?”
徐循其實看太孫妃的表現,多少也猜出了一點:何仙仙什麼都不知道,可太孫妃不一樣啊,估計是什麼都知道了。剛才看何仙仙在那笑,還以為何仙仙是笑話她倒黴呢,還好何仙仙自己嘴快,把誤會給揭開了。
太孫妃臉上的疑惑這才煙消雲散,她卻沒笑,而是叮囑何仙仙道,“一會太孫來了,這件事可一句話都不要提起。”
何仙仙也不知道為什麼,但肯定應了下來。太孫妃又衝徐循同情地點了點頭,說,“你也放寬心,萬事有我呢,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徐循心裡頓時一暖,她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倒是何仙仙有點莫名其妙了,不過就是這當口,太孫來了。
比起彆彆扭扭的太孫妃和嬤嬤們,太孫倒是很自然,坐下來和大家招呼過了,便向徐循說,“我今早問了底下人,才知道這奶酥子,是拿最好最上等的牛奶,在陽光下反複暴曬也不知怎麼著,又經過好多工序才能做出來的。每年產量極少,市麵上根本就沒有流通,確實是挺難得的好東西。我這裡有的,都賞給你吃吧,明年再得了,還給你。”
徐循趕快站起來謝過太孫,她也覺得很自然:聽說了發生在太孫身上的那個故事,心裡的最後一點怨氣也是煙消雲散了。雖然其中有所誤會,但是太孫說到底也是為了她好,沒必要再抱著這件事不放,倒搞得太孫對不起她一樣。
“您給了這樣多,那東西又怪膩人的,也不知何時才能吃完呢。”她自然地和太孫拉家常,“沒準呀,吃到明年都吃不完。”
太孫看著她,咧嘴一笑,黝黑臉上似乎有些高興,不過這情緒也就是一閃即逝。又坐了坐說了幾句話,他便站起身來,帶太孫妃、徐循和何仙仙一道去春和殿請安。
在春和殿請安,無非是說一些家常瑣事,這天太子妃有事要去內宮,很早就讓她們散了。回到太孫宮,太孫妃把徐循留下來說話。
“昨兒的事,已經有人告訴我了。”太孫妃看來很同情徐循,不住地唉聲歎氣,倒是比徐循自己還上火。“這也沒有辦法,好在你都快十六歲了,現在先不提,等過上半年八個月的,我再和殿下好好說說。十五歲還算小,十六七歲就沒什麼了……你也彆著急,宮裡不會有人欺負你的。太孫心裡憐惜你呢,早上我一聽說他給你賞了東西,心裡的大石頭就落了地……”
徐循還不太懂這裡頭的因果關係,想了想才明白過來:自己這回,算是做了宮裡奇事兒的主角了。背地裡肯定少不得被彆人議論,太孫這麼大張旗鼓地賞賜東西,可不是給她撐腰麼?起碼,人家在說她故事的時候,還得捎帶著說一句,‘雖然倒黴催的,年紀太小暫時無寵,可太孫還是頂疼她。難得的好東西,也全賞給她了’……
太孫是個善心人那。徐循在心裡感慨了一句,對這個黑壯黑壯的頂頭上司,倒真是多添了一份感激和好感。
太孫妃也是善心人,徐循不能承寵,她比徐循還難過,安撫了她半天,又把話給說通了,“老實告訴你,宮裡沒有什麼秘密的,這件事肯定會流傳出去,到時候,也許有些刻薄的人,會在私底下笑話你。你聽到了也彆難過,也彆和她們計較。那都是長輩們的妃妾,和她們拌嘴,有理也成沒理了……有些事你自己心裡清楚,那就行了。”
徐循連忙站起來認認真真地說,“我明白,絕不會給太孫、太子妃娘娘和您帶來麻煩的。”
太孫妃高興得一把把她抱在懷裡,“你啊,看著懵懵懂懂的,心裡可懂事,這個道理,你明白就好了……太孫和我真沒白疼你這個小妹妹!”
……結果徐循在進宮好幾個月都沒承寵以後,和太孫、太孫妃的親密度,似乎好像還提高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