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台(4) 一分為二的食物……(1 / 2)

沈奚舟抿緊了唇,拿水的手仍在微不可查的顫抖,僵在空中一會兒,把水放下來。

沈奚舟帶著一縷不易察覺的慌亂,她到底見多識廣,很快的調整了思緒,和室內的唯一一個人想要商量。

“我們現在怎麼辦?”

黎景多少有點佩服她,要說自己是黑市混慣見多了,那沈奚舟一個記者即便平時做的是危險的工作,也極少經曆過生死,剛剛不僅沒有和彆人一樣大喊大叫地跑,反而第一時間知道身邊的人哪個可以暫時對她提供保護。

是個聰明的人。

黎景喜歡和這種聰明人打交道。

聽她問了,黎景坐在那裡,後背緊貼著椅背,頗為欣賞的看過沈奚舟。

她又偏過頭去,眸光瞥向那道仍被拍打的門,漫不經心地說:“他們看上去不太對勁,要是門被拍開了,我們要麼被咬要麼衝出去。要是沒被拍開,就先在這裡等救援,救援來得太晚,就會被餓死。”

黎景拿出手機,對著仍舊空白的信號歎了口氣,眉頭一蹙把手機揣回兜裡。

她皮膚生得白,剛剛打人後現在手的關節上已經紅了一片。

她摸出口袋裡的短指手套帶上,把頭發上的血跡擦乾淨,紮了起來。

沈奚舟也想拿手機,一摸口袋才發現手機不在,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采訪隻是暫停的時間裡就發展成了這樣,她驀然一想,才想起來手機好像還在包裡。

門口的流感患者不知被什麼給引走了,一道很遠的尖叫聲又起,似乎是剛從某處逃出來的人進了這條走廊,被嚇得尖叫後跑開。

沈奚舟聽著這聲音跑遠又消失,她沉默的站在那裡,慢慢蹲下來靠在牆上,竭儘全力地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她一直都知道哭是最沒用的事情,可剛剛外麵都那樣了,眼淚不自住地就流了出來。

沈奚舟抱膝蹲在地上,在看不見的地方蹭掉自己的眼淚。

黎景的視線在屋內掃動的時候快速略過這一幕,下意識的撇開臉不看,她拿東西堆在門口,又開始翻找著這間化妝間裡能利用的。

看見有個包裡有錢時,黎景本能的回頭看一眼屋內的第二人,把錢很快塞進口袋。

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沈奚舟眼眶泛著紅,頭頂倏然傳來黎景的聲音:“喝點水。”

她不抬頭,接過出現在視野的水,下意識地說:“謝謝。”

黎景沒有被她禮貌的話忽悠,剛剛反抓手腕的動作是什麼意思,黎景不會不知道。

但她覺得怕死很正常。

黎景說:“這裡沒什麼能吃的,先等等救援。”

翻半天找到幾塊黑巧,她已經罵過了,一個這麼大的房間,全是些華而不實的衣服,水和吃的都那麼少。

“嗯。”

沈奚舟其實挺好奇為什麼黎景能這麼淡定,接著想到了自己看到的小道新聞,算是黎景的黑料。

在沒進入江總的車隊之前,黎景在黑市開車。

黑市是什麼地方,每個老板的車隊都是出了名的要錢不要命,整合起來算是個小型的社會。

據說後來是黎景的男朋友找到了門路,才把黎景一起帶出來,不再混黑市。

沈奚舟避開這個話題不談,若有所思:“你的手機還有收到什麼消息嗎?”

“沒有,隻是說讓我們進行正當防衛,躲起來等待救援。”黎景擰開一瓶水往嘴裡灌,涼水順著喉嚨往裡走,刹那間心肺都被刺激了一下,瞳孔也微微一縮。

沈奚舟沒有再多問。

化妝間裡不分日夜,沈奚舟看著手表上時針的變動,到了淩晨都不覺得困,化妝間的燈沒關,門已經搬了很多東西堵死。

黎景在離門最遠的角落裡貼牆邊半靠著閉上了眼,手臂交叉抱胸,兩條長腿曲著,像是孕育在子宮裡的嬰兒,用這種方式尋找安全感。

她的手裡始終攥著手機,等待著信號到來的那一刻手機能收到短信或者任何信息。

沈奚舟在黎景旁邊,兩個人的肩膀隔著一定的距離,這是不太親近的人,該有的距離,她們真正認識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四小時,卻隻能在一間屋子裡待著。

此刻沈奚舟倒是有點慶幸,還好沒跟江總走,不然得跟他一起待著了。

沈奚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以這種極其不舒服的姿勢困倦起來的,她半睡半醒的靠著牆往下滑,頭挨到了舒服的地方,有一瞬間回到了家裡床上的錯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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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東邊出現第一絲光線時,黎景攥在手心的手機震動著發出這道聲音,她神思迅速回籠,眉頭瞬間一皺,不顧有個人彎著身把頭放在她肚子上,有些焦灼地坐直,要點向屏幕上的那個電話。

在她的電話打出去之前,手機屏幕已經出現一個來電號。

沈奚舟的額頭就磕到了她褲子上的紐扣,砸得有些疼,沈奚舟意識到了什麼,自己靠黎景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