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
正妻嗎?!除了正妻,天下哪有側妻的說法。
有一瞬間,江映兒險些以為是她身體不適,聽岔了聞家老太太的話。
聞家答應幫忙的條件,居然是想要娶她做聞家長孫的妻?
為什麼會選中她?聞家要什麼樣的媳婦沒有?偏偏看中她一個罪臣之女?
聞家老太太麵不改色,話很平穩。
“是正妻,隻要你點頭,你江家欠朝廷的賬,我聞家會幫你料理乾淨,不止如此,就連你在淮南大牢中的雙親也會得到最好的照料和看顧。”
是,若是她做了聞家的正頭夫人。
淮南官府的人看在聞家的麵子上必然會對爹爹娘親客客氣氣。
這樁交易對於目前落魄的江映兒而言,簡直猶如天上掉餡餅,百益無一害。
“你可願意?”
聽聞家老太太的語氣,娶她做聞家妻,似乎是早思慮過了,難不成今日聞家小廝進來通傳後,她們便私下聚在一起商榷過了?
聞老太太身上看不出來什麼怪,廳堂內小聲議論的人也有,江映兒餘光打量道高榻右邊為首的美婦人,一雙眼睛噴火似地瞪瞧著她。
.....
江映兒被安置在了聞家的廂房,有兩個仆婦先檢查了她的守宮砂,問過信期,另備了軟尺來給她量了身圍。
量好了叫她在此等候不要亂跑,外頭也有人看守,想來是怕她突然反悔,鬨著離開。
丹曉不明白,“小姐,您為什麼要答應聞家的條件啊。”
站了一日,終於能夠坐下喝口茶了緩口氣,江映兒彎腰捏著小腿,臉色平靜。
“我還有彆的更好的選擇嗎?”
不是聞家,就是秦樓楚館。
雖說應了聞家這樁事也與賣身並無區彆,名聲總歸要比下落到秦樓楚館好聽,不至於給江家蒙羞。
外頭已經在掛紅綢帖雙喜字了,聞家是想要快速辦了這場婚事,看來,聞老太太比她還要急。
聞家長孫聞衍,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難不成貌醜無鹽,有隱疾嗎?又或者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否則依著聞家的財富地位,何愁不能淮南給聞衍娶個體麵尊貴的正妻。
才到淮南第一日,江映兒知道的消息實在有限,如今被拘在方寸之地等著完婚,什麼都做不了,彆說探聽消息。
當初知縣門口祈求無門,還是府衙一個好心的捕快給她指了條明路,來求淮南首富聞家,說不定能有一線生機。
無論他是個怎麼樣的人,眼下,隻得人命了,江映兒長籲出一口氣。
丹曉在原地打轉,”小姐,奴婢看著就是聞家財狼窩,今日小姐您一進去,那些人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瞧著就不是好相與的。”
“再有,他們家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生等到小姐被人欺負的時候才出來,這做派一點都不像是雪中送炭,依奴婢看,反而像是刻意盤算的。”
江映兒默默聽完,她後知後覺緩過神捋捋,也感受到了,暫時不清楚聞家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先打壓,要讓她知道隻有聞家才能夠救她?想想又覺得不是,聞家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
倒更像是試探......試探她夠不夠格做聞家的妻?
口中乾澀,江映兒一連喝了兩盞茶。
“他們家長孫成親,婚事竟然如此倉促匆忙,小姐您當天進門,當夜完婚,聞家不是淮南有名號的大家族嗎?不走三書六禮,好歹也擇個吉期吧。”
丹曉匍到江映兒跟前,“小姐,奴婢真的很擔心,聞家這樣不按常理做事,到底會不會信守承諾幫咱們去救老爺夫人啊?”
江映兒看著外頭忙碌不休的丫鬟小廝和婆子,頓了一瞬。
“聞家老太太看著不像是言而無信的人,既然已入了聞家,就靜候消息吧。”
既來之,則安之。
除了等,除了相信聞家,也沒有彆的出路了。
主仆二人話剛落,門從外被推開,外頭已然被裝點有成婚的樣子。
紅燈籠和紅綢把長廊印照得喜慶之極,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匆忙趕出來的成婚場子,就連下人都在腰間係上了紅段。
仆婦們把丹曉帶出去,丫鬟抬了一桶熱氣騰騰的牛乳進來。
“請江小姐泡浴淨身。”
身後跟了一眾抬著成婚所需頭冠,胭脂水粉,一應俱全,除了喜服沒到,彆的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