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這時辰了,必然派人來尋你回去,你忘了梁二剛成親那會,嘖嘖,出來消遣沒多久,家裡的女人派人來三催四請,半個月來,人影都不見,我著小廝去請,都被他家裡的驅了出來。”
“對。”任洵也跟著點頭,旋即話題一轉,“話說回來,你那妻子是哪方人士?長相如何?打算什麼時候帶出來.......”
說到名字,聞衍一愣。
似乎還不曾知道她叫什麼。
論起樣貌,腦海當中浮現出她低眉順眼,藏住漂亮的臉蛋的模樣。
“是呐,得空領出來我們....”
三人正說著話,樓棧傳來聲響,轉眼就到了聞衍麵前,“公子,老太太請您回去....”
江映兒著人在府上找聞衍,動靜再小,聞老太太豈會不知?
“......”
周遭極其靜默,任洵和肖霖澤麵麵相覷,都不敢看聞衍沉入穀底的臉色。
剛誇完,就又來了。
*
聞衍到容雲閣時,江映兒剛泡了浴出來。
見他高大的身軀周圍縈繞著濃鬱戾氣,一言不發活要吃人的模樣站在門口時,嚇得心裡一咯噔。
兩隻小手不自覺攏緊了月白色交襟中衣,護住細嫩白膩的肌膚。
男人見她的動作,唇邊掀起譏誚的笑。
讓祖母把他給叫回來,能為了什麼?現在還遮?欲擒故縱。
氣氛僵持死寂一瞬,江映兒也顧不得擦去身上的水珠了,拿了件外衫披好,行至聞衍,並保持一定距離。
聞衍今日出去喝酒了,還喝了不少,空氣中飄著很重的烈酒味。
江映兒揚起不施粉黛的小臉,笑盈盈,“夫君回來了,用過晚膳了嗎,若是沒用,妾身讓人備來。”
聞衍盯了她一會。
冷道,“不必。”
繞過江映兒的身側,徑直要進浴房,半路時,見到他在原先住處的東西基本都被搬過來了。
轉過身,語氣比剛剛的還要不好,“你動我東西了?”
“不經過我的允許,誰讓你獨自挪碰我的物件?”
江映兒看著他滿是怒意的臉,柔聲緩回道,“夫君誤會了。”
“妾身怎敢不經過夫君的首肯,私自動夫君的物件,一切都是祖母叫人騰挪過來的。”
聞衍一聽祖母兩個字就頭疼,又聽她講道。
“夫君衣衫物件的收整擺放,妾身也不敢自作主張,在家中尋不到夫君的下落,便讓冬春冬紅去請了原先在夫君房中侍奉的小廝,讓他們來收整。”
聞衍質問被噎了回來,“........”
盯著她的臉,眼前的女人說話時目光澄澈清明,看不出有半絲作假的痕跡。
江映兒在心裡慶幸,聞衍新婚之夜除了行事,邊都不讓她沾,給他收拾衣衫,江映兒便記得找小廝替手了,她也得空不必勞煩。
末了,等不到聞衍再說什麼,他丟下一句,“還有你不敢做的事?”便進了浴房。
江映兒朝外喊了冬春冬紅進來伺候他沐浴,丹曉給江映兒絞發,主仆二人默契的沒說話。
等著聞衍收拾好了,冬春冬紅和丹曉出去時,帶上了門,聞衍和江映兒都看到了,聞老太太派來聽牆角聲的仆婦又到了。
江映兒在心裡惋惜,還以為今日能得空歇歇,誰知道還是避不開。
風雨比起之前的任何一次,都還要更大。
聞衍也跟昨日一樣,江映兒剛冒聲,他就嗬責,“不許吭。”
女子漂亮的眼中不堪承迫,沁出了淚水。
真是折磨人呐。
聞家各房各院,跟聞衍同輩,比聞衍歲數小的,媳婦都有娶了的,再不濟,房中也有好幾個通房伺候了。
今日打探出來的消息,簡直叫江映兒驚訝至啞然,聞衍的房中特彆乾淨,沒收過通房,不止如此,他房中伺候的人除了小廝就是上了年歲的仆婦,年輕貌美的一應沒有。
身為聞家長孫,樣貌出眾,宅院中不乏有想走歪路子上位的人,聞衍發現居然都丟了出來。
今日聞起冬春冬紅的時候,聞衍房中的小廝興衝衝給江映兒講起,聞衍是怎麼麵無表情把一個尤物般的婢女丟出宅門。
那婢女如何如何美,是聞家相貌最出眾的婢女,二房三房的爺們公子都想收,奈何婢女心氣高。
不近女色,難怪就隻會橫衝直撞了,從他的行徑裡,江映兒悟出他在,這方麵的不解空白。
雖說江映兒也是半斤八兩,好歹瞧過書了。
實踐重於書冊,憶起內容騰翻了個身,換個位。
比剛剛舒坦點,看來不止她好過,聞衍也好過,不準江映兒吭聲。
他自己反倒嘶溢出了一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