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兩日在聞衍麵前遞賬目的下屬們沒什麼區彆。
仿佛。
她從未把他當成夫君,於她不過是東家。
那天她解釋,似乎證明就行了。
沒有想過他見她與旁人親密歡笑而不悅,就那樣背過了身,又隻給他個後腦勺。
“......”,越想越頭疼,聞衍闔上眸。
薑泠月還在哭訴,“行了。”聞衍叫她住口,眉眼壓著脾氣,俱是不耐。
“津與哥哥...”薑泠月噤了聲。
怕聞衍不肯搭救,她從懷中掏出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是...我姐姐來時交托於我,讓我給津與哥哥的信件。”
火漆上戳了章,拆後難以合上,薑泠月不知道信中寫了什麼,應當也是求救之信。
姐姐後悔嫁去汝陽,沒選聞衍,想叫聞衍救她脫離苦海吧?
把信交給薑泠月之時,提及過她在信中拜托聞衍照拂薑泠月。
“姐姐嫁得不好,到了夫家婆母虐待,冬天也差使姐姐洗衣裳,孩子流掉後,鐘四郎有了旁的紅顏知己納進門,姐姐就再也不得寵了......”
不僅如此,薑泠月到晉東伯府上避難,鐘四郎還經常對著她動手動腳。
不得已,她也不會回淮南。
聞衍沒有接信,淡道,“無論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後果怎樣,與誰都無乾係。”
薑泠月小聲試探道,“其實..姐姐一直都沒有忘記津..”
聞衍徑直打斷她,“你不願回楚聲歌,想去哪?”
薑泠月縮著身子,“我得罪了楚聲歌館主,他直言要我好看,泠月孤身一人沒有依仗。”
“可否大膽求津與哥哥,讓我進聞家謀個差,做個端茶倒水的丫鬟女婢也好,泠月一定會儘心儘力做事的,隻求能有個安身庇護之所。”
隻要進了聞家,誰都不敢小瞧她了,她也會憑借自己的
聞衍沒有應聲,完美無缺的側臉優越,看不出來他的態度。
薑泠月又道,“泠月知道津與哥哥成了家,怕嫂嫂誤會也在情理之中,泠月一定會守好本分,絕不叫嫂嫂誤會,和津與哥哥生出嫌隙。”
提到嫂嫂二子,聞衍眉心稍動。
思忖片刻,看向薑泠月拿出來的那封信。
“......”
*
盧氏的確認真吃魯老太醫給的藥了,精氣神十足,以往她從不踏入容雲閣大門。
聞衍不在的幾日,現下三天兩頭就來這邊,在江映兒耳邊嘮叨不休,錯眼不漏指點她賬目,又責備她伺候聞衍不儘心。
不止盧氏,二三房的人也常來,二房的來送雞湯,三房的美名其曰幫忙。
江映兒不止要忙管家,還得應付聞家長輩。
連冬春冬紅丹曉,容雲閣的一乾.仆婦都替江映兒累得慌。
少夫人實在太好性,太能忍,換成誰能有這三頭六臂的本事,眾人第一次感慨到聞老太太的毒辣眼光,還得是汝陽大家閨秀養出來的女兒啊。
用過午膳,盧氏閒看著江映兒理賬,催問她,“你找人去尋衍哥兒沒有,他許多日都沒有歸家了。”
江映兒說,“尋了。”實際上沒有。
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何況,她哪有精力。
“沒找著?”盧氏不滿,“你也太沒用了。”
江映兒並未爭辯,丹曉進門說三房過來人了。
“哎呀,我說大嫂嫂,老遠就聽見了,你怎麼又在責怪衍哥兒媳婦。”
“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找找衍哥兒的毛病,他出門這多日都不見回來,大嫂嫂合該管教管教。”
三房今兒個趕在二房前頭,提了罐湯來。
“衍哥兒媳婦啊,這是二嬸嬸給你熬的湯,裡頭摻了蓮子,明目的,你看賬目累,喝這湯有好處。”
盧氏翻了個大白眼,權都到了長房兜裡,三房還不死心,“就不勞煩二弟妹了。”她走到江映兒麵前。
“方才的湯晾涼了吧,你還沒喝。”
盧氏叫人燉的坐胎湯,江映兒喝了兩天,聞到那味就反胃。
三房不讓,“哎呀,衍哥兒媳婦天天那些,換換口味。”
盧氏卡上來,“那是補藥,不能斷。”
江映兒被人左右拉扯,正愁不知如何時,外間冬春來報。
“少夫人,大公子回來了。”
盧氏動作最快,喜笑顏開,“衍哥兒回來了,在哪呢....”
“在正廳...”
隻有江映兒留意到冬春的欲言又止。
盧氏先走,三房讓江映兒彆理,先坐下喝湯。江映兒笑著接過,說放了一會涼些喝,過去正廳一趟。
半路上,冬春湊到江映兒耳邊。
“少夫人,大公子帶回了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