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雪在殿中環視一圈,並未找到可以用來當戒尺的東西。
於是她走到殿外,從院中折斷一截桃樹枝,將上麵的桃花理乾淨,對著喬雲夢道:“抬起手來。”
猜到她要做什麼,喬雲夢麵上惴惴不安,眼底卻流淌出一絲興味。
她抬起了手。
謝清雪:“你當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喬雲夢搖頭。
明知這隻是在虛擬的遊戲裡,可謝清雪卻叫她故作茫然的姿態逼出一口惡氣。
她揚起手中的桃枝——
“唰”一聲響過後,桃枝劃破空氣,啪一聲落到喬雲夢的手掌心。
她單薄的身軀似是瑟縮了下,唇角卻暗暗勾了下。
這點小痛,對喬雲夢來說,根本就不算得什麼。
謝清雪卻以為見效:“你還不承認?今日在拜師大典上,若不是你動了手腳,為何我會答應收你為徒?”
“師尊收弟子為徒,難道不是因為欣賞和認可弟子嗎?”喬雲夢一臉疑惑地反問,“眾目睽睽之下,弟子哪裡又能動什麼手腳?”
“你……”謝清雪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她抬起手,又是唰唰兩聲,桃枝重重落到喬雲夢手上。
謝清雪自以為用儘了全力,可對真身有龍鱗護體的喬雲夢而言,不過是像小貓的爪子撓上來般。
喬雲夢非但不覺得痛,隻覺得被桃枝拂過的掌心,生出密密麻麻的癢意,這種陌生的癢意沿著血管蔓延道心口處,叫她喉間動了動。
她抬起頭看向謝清雪,隻覺得她氣惱時雙頰緋紅的樣子真是可愛,比她先前冷冷的神情要順眼多了……
終於,在桃枝又要落下來時,喬雲夢收攏長指,死死握緊了它。
謝清雪下意識要扯回桃枝,可與喬雲夢的力氣相比,她的動作就像是蚍蜉撼樹。
桃枝另一端依舊牢牢握在喬雲夢手中,這一回,她也不再裝了。
“看來,師尊什麼都還記得。”少女緩聲開口,“不然,為何偏偏懷疑的隻有弟子一人?”
謝清雪一愣:“你是故意試探本尊?”
喬雲夢一開始,倒也不是這樣打算的。
在拜師大典上,她隻是覺得謝清雪和白衛羽挨得太近,時而竊竊私語的姿態,看上去太過礙眼。
所以在操縱著謝清雪收自己為徒時,她不過是想看一看,那張冷冰冰的臉,驚慌失措時會是何等模樣。
沒想到謝清雪隻是在短暫的詫異過後,就認定了是自己所為。
這讓喬雲夢不由得懷疑,她是否還記得些什麼。
看上去法術平平的謝清雪,竟沒那麼容易糊弄,喬雲夢並不覺得棘手,隻覺有趣。
“師尊都記起些什麼?”
喬雲夢輕聲笑了,她站起來,比謝清雪高出半個頭的身姿極具壓迫感,“還是說,你本就全都沒有忘記?”
謝清雪的回憶,隱約間又被帶回那個讓她難堪的夜。
她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嘴上卻不肯落了下風:“本尊的事,何曾輪得到你來過問?你給我滾出……”
話未說完,謝清雪臉色驀地一變,呼吸變得急促。
她感到似乎有什麼從心口處燒了起來,沿著血管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以及每一寸肌膚間,叫她渾身都使不上力氣,軟綿綿的想找什麼靠住,然後死死纏上去。
“你……”謝清雪驀地後退了幾步,倒在一旁的坐椅上。
這種異樣的感覺,謝清雪咬住下唇,閉上了雙眼,絕不肯從自己唇間發出一絲可恥的聲音。
“師尊放心好了,弟子給你喂下的蠱蟲沒有毒。”喬雲夢曼妙的嗓音極為愉悅,“隻不過是為了讓你不要說出不該說的話,做出不該做的事,對了,順便還能——”
她略微偏頭,看著從臉頰紅到脖頸間的少女,“讓您體會一下弟子那夜中了蛇毒時的滋味。”
她嘴上說的是蠱毒,謝清雪卻迷迷糊糊想到另一樣東西——燭龍血。
此乃遊戲設定中,寧晚追的法寶之一。
將她的血滴入任何人口中,那人的言談舉止便會受到她的操縱。
而且龍性本|淫,服下燭龍血的人,也會在寧晚追的有意而為之下,變得放浪不堪。
“你……無恥……”
謝清雪氣到了極點,可她整個人已被燭龍血折磨得昏昏沉沉,竟想不到什麼罵她的厲害話。
喬雲夢輕聲笑了。
她的腳步逐漸靠近過來,落下的陰影罩在謝清雪眉眼間。
謝清雪滾燙的臉頰,感受到似乎有什麼粗糙的東西摩挲過她的臉。
她費力地睜開眼,瞧見是喬雲夢手中拿著她奪過去的桃枝。
皺巴巴的乾細桃枝,與謝清雪粉白軟嫩的臉頰對比鮮明。
喬雲夢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緩緩移動桃枝,用它挑起謝清雪的下巴:“師尊想讓我給你解開這蠱,隻要答應我一件事就好。”
見謝清雪不予理會,她繼續循循善誘:“放心,這件事不會讓你太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