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演想著前世遺憾,今生彌補,這一輩子怎麼遭他這一位做夫君的都得替年年找補回來。
越是想,越是樂。司徒演的唇畔揚起一抹大大的弧度。
離開弟弟暫住的廂房。來到外麵,司徒湛瞧著跪地上,跪一溜兒的吉祥、福順、貴子、全子四人。司徒湛不複在幼弟跟前的和善。
司徒湛此刻神色冷漠,他道:“念著此禪院乃是佛門清靜之地,爾等之過,待回府後一並了算。”話罷,司徒湛離開。
隨在司徒湛身後,還有侍候司徒湛的小廝伴當幾人一道離開。
等著司徒湛這一位魏陽侯府的世子爺等一行人背影瞧不見。吉祥、福順、貴子、全子四個小廝伴當才一道起身。
此時的四人全是苦著一張臉。
夏日時光,偶有蟬鳴。佛門之地,司徒湛說去尋司徒渝的時候,在路途中,他走神了。
“四年……”司徒湛無聲的呢喃二字。
司徒湛萬萬想不到自己就像誌怪傳說裡的人物一樣有機會重活一回,他是不是黃粱一夢?
司徒湛想著今遭幼弟的落水一事。他念頭通達了,當不是黃粱一夢,他真的得到上蒼眷顧,他再來世間走一遭。
司徒湛想珍惜時光,他前世攏共才活過二十歲的生辰。二十一歲的生辰,他沒有平安渡過。
或許是沒有輪回路,又或許是執念太深。死後的司徒湛被困在自己的墓碑處。一守就是三十年。
直到司徒湛見到自己的“兒子”來替他移墳。
前世早亡的司徒湛有成親,但是他過逝之時膝下無子。至於這一個替他移墳的“兒子”是二弟過繼在他名下的嗣子。
從這一個“兒子”的口中,司徒湛知道那些年發生過的事情。
他早逝,父親寵妾滅妻。他早逝,父親聽信讒言摻合進奪嫡之爭,次次站錯隊伍,魏陽侯府被抄家流放。
再到幼弟司徒演被流配邊地,一位得他司徒湛恩惠的樊屠夫記著往昔活命之恩,把小女嫁給幼弟司徒演為妻。
邊地窮苦,幼弟司徒演勞累早逝,逝去之時年歲不到三十而立,留下來一對孤兒寡母於世間掙紮。
司徒湛聽著“兒子”的念叨,最讓他記憶猶深著的幾件事情裡,司徒湛最感念著弟弟恩情。
幼弟膝下唯有一子,尚把獨子過繼於他這一位早逝的兄長名下,隻盼著兒子多生孫輩,再過繼一個孫兒回幼弟司徒演名下做承嗣孫。
“……”想到此的司徒湛握緊拳頭,他絕對不能讓一些事情發生。
特彆是守了墓碑三十年後,司徒湛聽著“兒子”念叨過幼弟司徒演早逝,其在邊地沒能享福了一天的好日子。
從繁華神京到荒涼邊地,從雲端上淪落進爛泥堆裡,幼弟那些年過得苦日子。司徒湛聽一回就替幼弟難過一回。
特彆是在聽到“兒子”講了大周皇朝亡天下,社稷江山如今姓“司徒”,司徒湛的司徒。
司徒湛想到“兒子”祭祀於他,供奉他為大魏皇朝的宣祖皇帝,同時供奉幼弟司徒演為仁祖皇帝。
前塵過往,回想起來,司徒湛的眼神裡有光芒,是野望,亦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