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您信嗎?我說樊家女與我有緣,我們宿世姻緣,天作之合,是上蒼給牽得紅線,是月老的撮合。前世今生都當結為連理,白頭到老,永結同心。”司徒演沉默良久後,在兄長一直的注視下,他鼓足勇氣的說道。
“瞧二弟的坦誠,我信。”司徒湛平淡的回道。
“……”司徒演又是沉默片刻後。他想說些什麼,他又缺詞了。
“二弟,你說宿世姻緣,天作之合。你莫不成還記得上一輩子的記憶,你少喝了一碗孟婆湯?”司徒湛問道。
瞧瞧兄長平平無奇的語氣,司徒演心一橫,腦後生反骨,他回道:“兄長,就如此,我就記得一輩子的事情,樊家女嫁給我,還替我生了兒子。”
瞧著二弟振振有詞,司徒湛心頭歎一口氣。
不用逼問下去,二弟自己全招了。哪怕聽過心腹的話,司徒湛已經有一些心裡準備。可揭開答案,對於二弟身上的奇跡,司徒湛也是震驚之後又是歸於理解。
他司徒湛能重活一回,來世間再走一遭。二弟如何不能?
就是司徒湛瞧一眼二弟,二弟這性格怎麼這般幼稚?
這不像是上一輩子“兒子”口中吃過太多苦的二弟。莫不成那些年,那些苦頭,全讓二弟白吃了?
這光漲年歲,就不長腦子。
此時此刻,司徒演不是掉馬甲,他是自己扒掉馬甲,他大大方方承認了。
神京城,外城,城東春風坊,蓮宅。
屈蓮生是這一座宅子的女主人,或者說這一座宅子是魏陽侯安排外室的宅子。
屈蓮生就是那一位討了魏陽侯司徒順歡心的女子。
她美,她媚,她會唱曲兒,她會討好了司徒順這一個中年男人。
“姑娘。”嬤嬤走上前小聲的附耳低語兩句。
屈蓮生默默聽後,她臉上露出苦笑,良久後,她說道:“魏陽侯不信我,我的那一點寵愛跟在天上飄著一樣,如浮萍,如柳絮,不安生。如今上頭催得這般急,嬤嬤,求你老替我說說情,也替我轉圜一下。我就請上頭再給一點時間。”
“唉。”嬤嬤歎息一聲。
“姑娘,不是奴婢催您。這是上頭的意思。奴婢沒折的。”嬤嬤趕緊回話道。
此時此刻,這一對所謂的主仆一起愁眉不展。
屈蓮生心頭憋屈。
她出身不好,爹娘是誰,她不知道。她是流民棄兒,還是被人賣給青樓裡的老鴇?她亦不知。
在屈蓮生的記憶裡,她這等小丫頭就跟物件兒一樣的任老鴇挑撿。模樣好的,便是單獨好吃好喝的教養,學了一身討好貴人的本事,再是學了狐媚子的手段。
至於長相不出眾的,那出路更慘,侍候不了貴人,就得跟下流小曲兒唱得一樣“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老妓子,在下流人物裡沒活路。至少屈蓮生被老鴇嚇唬時,她瞧過那些可憐人的下場,生不如死,死,也是死得淒慘如爛肉。
“姑娘,您是有福的。”嬤嬤的話打斷了屈蓮生的一些不美好回憶。
“姑娘,您如今得著侯爺的寵愛,瞧瞧,錦衣玉食,嬌養深閨。上頭千挑萬選,就挑中您入了貴人眼,姑娘,您得信了自己的能耐。”嬤嬤勸一番話道。
上頭,上頭。
這二字就像是屈蓮生心頭的魔咒。她有萬般惱,聽著嬤嬤的話,又回憶過往昔的陰影,她隻得歎息一聲。
“嬤嬤,我再試試。”屈蓮生輕咬唇後,她輕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