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婉宜有一點後悔跟夫君商量次子婚事。倒底這會兒話一講,她頭腦一清醒。她還是嫌棄樊氏女的家世背景太寒酸。
“夫人,要不你跟二爺說說,也聽一聽二爺的態度。二爺不喜,那就再尋。”鄧嬤嬤勸一番話。
“那跟二郎問問。”鄧婉宜也拿定主意,她要跟次子問一問。
要是二郎不同意,鄧婉宜就做罷,她再尋了更合適的小兒媳人選。
哪怕鄧婉宜的心頭在這等時候真信大相國寺的讖語。
可有一句話怎麼說,不到黃河心不死。
鄧婉宜心中亂分寸,純粹是兩個兒子一下子病了。她給嚇唬住。
一旦等著兩個兒子病一痊愈,她八成就可能心頭反悔。這合乎人心,這就是人性。
明德院。
本來吃過藥後一直暈暈睡睡的司徒演,他還在睡。
待親娘一來,鄧婉宜不許丫鬟打擾,更怕吵醒次子。
鄧婉宜守著小兒子良久,一直到司徒演醒來。
“娘。”司徒演一醒來,他瞧見守榻邊的親娘。他喊一聲。
“二郎醒了。”鄧婉宜的臉上露出歡喜。
這等時候鄧婉宜關心次子,問道:“可是渴了,餓了?”
這等事情便是鄧婉宜不問,侍候的仆婦丫鬟們也會恭敬送上溫水潤唇,送上吃食等主子挑選。
一切早都候著,就待魏陽侯府的二爺司徒演醒來。
簡單填一填肚子,又喝過苦藥汁子。在漱漱口後,司徒演有閒功夫跟親娘談一談心。
鄧婉宜想跟次子談婚事。又怕小兒子臉皮薄。
於是鄧婉宜揮揮手,說道:“你等全退下。”
鄧婉宜要跟小兒子說些娘兒倆的心事。這關係著姻緣,待屋中沒旁人後,鄧婉宜也不繞圈子。
司徒演一聽著關乎姻緣大事,他上心的很。他支著耳朵一聽,聽著親娘感慨委屈他。
又見親娘說了年年的家世,在親娘嘴裡太低又寒酸。
當然免不得大相國寺就被做為招牌拎出來,也是說一說讖語一事。
“娘這一輩子不敢奢求旁的,就盼你們兄弟二人平安無恙。”鄧婉宜瞧著小兒子認真聆聽,她又說道:“這一回迎新婦,權做衝喜之意。”
“娘琢磨著你還小,新娘子也一樣。你們都不到圓房的年歲。這一門婚事目前簡單一點,薄辦一番。”鄧婉宜一心為兒子打算。
“等著將來運轉之時,你與新婦相看兩厭,那便不結連理,讓你二人和離。侯府會出一筆嫁妝讓婦人再嫁,讓她亦有傍身的錢財。”
擱侯夫人鄧婉宜的心頭,她如何想,她自然站在自家小兒子的立場上有想法。
“不,娘。”司徒演趕緊說道:“司徒家不能出負心之人。什麼和離再嫁,沒得讓人非義。”
“……”鄧婉宜的目光落在小兒子身上。
司徒演被親娘盯著,他心頭一堵。
“娘,我的意思是這一樁婚事就一定要成嗎?”司徒演這會兒真演上了。
哪怕心頭樂開花,麵上還是不歡喜。
司徒演太知道親娘心思,這一瞧,他就了解親娘肯定不喜年年。不為旁的,隻為家世。
“……”鄧婉宜沉默片刻。
“二郎,若不願意,那便算了。”鄧婉宜還是心疼兒子。瞧著兒子不開心,她也覺得樊氏女不堪為自家的小兒媳婦。
“……”司徒演心頭更堵。
司徒演就是想演一演,他就心虛,怕被懷疑。
可這一切隻代表了一樣事,他,司徒演很想迎娶樊年年為妻。
“娘,我願意的。”司徒演趕緊應承一回話。他真怕娘一改主意,這婚事就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