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起乳娘總不住地歎息,不住地低喃:小姐,你不該如此。我終能體會這句話的意思,我不該是身著粗衣麻布,應該是像她們一樣,穿著錦衣華服,一臉的驕傲。
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竟有些不適應,這張臉,從沒有這麼乾淨過,從沒有這麼美麗過,乳娘細細地為我描了眉,用一根細長的白玉簪子為我鬆鬆地綰了個發髻,又久久地打量著,兩眼灼灼的,過了很久才道:“。。。小姐”我喉嚨似有些堵,竟應不出聲來,因為,我知道,她不是在叫妍小姐,而是安然小姐。安然,那個曾經名動京師的舞姬,一代佳人,曹操的一生摯愛,曹妍的娘親。。。
後來,我見到了我的父親,他有著一雙透著精明的狹長眸子,似乎要將我看穿,我有些怕他,隻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陽光透過窗子,把屋子照得暖洋洋的。
我動動有些僵硬的腳趾,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累了就坐吧,不必拘謹。”我搖搖頭。
他輕輕笑了一聲:“妍兒在害怕嗎?在你麵前的是你父親,你的親人,何須如此。”我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他滿眼笑意:“安然閣,怎麼樣?可有什麼不滿意?”我搖搖頭。“難道我們妍兒是啞巴不成?還是惜字如金。”我彎彎唇:“。。父親為妍兒準備的很好,妍兒很喜歡。”
他似有些怔怔,良久才歎了口氣,擺擺手道:“時辰不早了,回去用晚膳吧,有事就找父親,卞娘娘也可以。”我低低地諾了,如受大赦般,退了出去。
看著庭前的花開花落,雲卷雲舒,四年,什麼都變了,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