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我在陰陽鏡裡睡得正酣,忽然聽到有人說話,“笑兒,不要離開我••••••笑兒,原諒我。”那恍如隔世的聲音毫無意外是鬼醫的,帶著乞求與苦澀。
我睜開眼睛,屋子裡透著明亮的月光,躺在床上的鬼醫像是做著什麼夢,睡得極其不安穩,濃墨般的眉頭緊皺著,臉上甚至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不停地說著夢話,“笑兒,我知道•••••她還是個孩子••••••可是我好恨,真的好恨•••••笑兒,不要離開,不要離開我!”鬼醫掙紮著猛然坐起,望了望窗外的月光,眼中的神情由驚恐變得淒然,漸漸浮有淚光。
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披了件長衫就匆匆出去了,天亮依然未歸。
鬼醫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這三天我還真怕我那肉身不是毒發而完全死掉,而是被餓得完全死掉。要明白那肉身還沒死透呢,是需要用一些特製的藥物維持生命體征的,確切地說也就比植物人離死人更近一點。
鬼醫背了滿滿一背簍草藥,看上去風塵仆仆的,本就是個脫俗的人,這樣的樣子還真是少見。
回來連鏡子都沒碰,當然也什麼都沒說,就又開始忙活,直到黃昏。
“你要乾什麼?”此時在陰陽鏡裡的我抑製不住地發狂了,為什麼?看吧,看那個道貌岸然的鬼醫正在對我做什麼?
隻見鬼醫那如玉的纖長手指正在溫柔地解開我那身體的衣扣,一個,又一個,毫無顧及,過程流暢而自然。是的,他在扒我的衣服,確切地說是在扒我肉身的衣服。我暈啊~都已經離魂了還要這樣,對個和死人沒兩樣的人有樂趣嗎?
“偽君子,上回是白乞,這回竟然是我,還是一個將死的我,啊~令人發指啊!”看著又是令人發指的一幕,我咆哮著,可惜某行凶者一無所覺,正麻利地扒下最後一件遮蔽物。眼見大勢已去,於是我的魂也就是我,羞憤了,“我的遮羞布~”我在鏡中為我的那塊不起眼的小布頭哀嚎。
咳!據目擊者我所哭訴,事情是這樣的。那鬼醫風塵仆仆地歸來後,就開始從外麵搬進屋子裡一個大木桶。然後又在外麵燃起大火,架起一個不知哪裡弄來的大鍋,把那些采回來的草藥一股腦地放在一個大鍋裡煮,還用個大樹杈子來回不停地在鍋裡攪動。具本人細致入微地觀察,那煮藥的美人大有香汗淋漓之姿態,而且那香汗還不時地掉在大鍋裡。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鬼醫開始將大鍋的藥湯往大木桶裡倒,剩下的藥渣也不知道被他倒去了哪裡。大木桶裝滿藥湯,冒著騰騰的熱氣,,一股刺鼻的氣味令人難受。看樣子八成是鬼醫想要用這藥湯泡澡,美人沐浴圖啊~雖然這氣味是難聞了點,但一想到美人沐浴,還是很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的。隻是令我沒想到的是,鬼醫竟然走向躺在床上的那個我,毫不客氣地一件件脫去那穿在身上衣裳,最後被扒得光溜溜的,連塊遮羞布都沒給留。
鬼醫抱著那個小小的肉身,是的,那隻有六歲的肉身,輕輕地放入那難聞的藥湯桶中。漸漸地我開始覺得我的魂魄正在發熱,而肉身變得赤紅,像一隻被烘烤的小乳豬一樣。
鬼醫拿起鏡子,“我現在就開始為你解毒,你要時刻把你的感受告訴我。”
“鬼醫,我此時的感受是你可不可以把我的衣服脫得那麼乾淨?”說這話時我也彆扭了好長時間,但是有些話還是需要一吐為快的好,憋著太難受。
“為什麼?”
我狂暈啊~在問出這話之前,我設想過他會有的各種反應,基本上應該有三種:第一種像當初純潔的白乞一樣,嫩白的俊顏瞬間通紅;第二種像後來的白乞,拋著妖嬈的媚眼,風騷地說道:“怎麼?懷疑我會對你怎麼樣?那你試試看,不試一下又怎麼會知道呢?” 第三種也是最不濟的一種,就像某日白乞對蓮蓉那樣,冷著臉說:“沒用的,就算你扒光了站在我的麵前,我還是不會看你一眼。”
白乞說這話的時候我正津津有味地趴在白乞的房間門口,望著屋裡隻穿肚兜和褻褲地蓮蓉,兩眼放光。我記得那天是我第一次吐血的那天,蓮蓉八成是看我離死不遠了,就決定開始實施她蓄謀已久的勾引計劃。
睡覺前蓮蓉在給白乞的蓮子羹裡下了一種名為“合歡散”的藥,這藥的出鏡率相當高,就算不用我說明,光看名字大家也能明白它的用途。當然在白乞喝下那碗蓮子羹的時候我確實不知道那羹是加了料的,這點我可以向阿拉丁神燈發誓。隻是蓮蓉送羹的時候,我正費力地想要去找白乞。然後就發覺蓮蓉怪怪的,那種怪讓我想到一個詞,叫“做賊心虛”。我本來想等蓮蓉出來再去找白乞,於是就站在門外等待。
可是我發現蓮蓉送完蓮子羹就在白乞的房間裡不願離開,竟沒話逗話。好奇心迫使我想看看這個蓮蓉到底在搞什麼鬼,就扒著門縫開始往屋子裡瞧。
“白乞哥哥,你可感覺不舒服?”蓮蓉正站在白乞旁邊,說話間神情猶猶豫豫。
“你這一說還真是覺得有些悶熱,我去外麵透透氣。”白乞說著放下手中的賬冊,準備起身。
蓮蓉哪能就那麼輕易地讓白乞離開,一手輕撫額頭,一手攬住起身的白乞,身子一倒就倒在了白乞懷裡,“哥哥,我覺得頭好暈啊~”聲音孱弱而微吟。哦~好酥麻的聲音啊,勾引,赤luo裸的勾引。
“蓮蓉,你先起來,我扶你到床上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