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院鳴洗完臉,從盥洗室的鏡子前走開。
與neko的這次通話讓他稍微安下些許心,此刻在他身軀中的不是什麼無關人等,認知到這一點讓他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究竟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不過隻能先和neko在集.合點見一麵再談了。
他拿起書包和校服外套,neko…孤爪研磨的身體要比他矮小一些,在如往常般挺直腰腹時天宮院鳴感受到脊椎情不自禁地向前彎曲成合適的生理曲度,看起來應該是身體本身的習慣。
有點駝背啊…,看來要注意了。
他漫不經心想,在玄關處換了鞋。
東京都音駒高等學校,在回到日本之前的入學勘探時他就有接收到這座學校的相關訊息,地址在那一次看過後也還記在腦海,隻要跟著路邊的引路牌走差不多就能找到正確的地方,就是有些耗費時間。
啊,忘了問neko在音駒是打什麼位置的了。
後知後覺的天宮院鳴瞥了眼包中自動鎖屏的手機,現在也就隻能被動地等待孤爪研磨主動來電,雖然打什麼位置對他來說都一樣,不過……最好彆是二傳,傳球對他來說還真是個苦手。
反手關上門,天宮院鳴記得把門鎖好,轉身推開門欄,眼前沉沉壓下一道黑影。
察覺到視線的天宮院鳴微微抬頭,看見一道在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身影,從那道身影身上所著製服來看,應該與neko是同校,視線從下至上掃過,黑發、雞冠頭,聯想到些往日聊天時neko與他說過的線索披露,天宮院鳴沒主動出聲。
似是看到等待許久的人終於出來,那道身影隨便抬起手就朝天宮院鳴擺了擺,話語懶散,聽起來十分嫻熟地說道,“終於出來了研磨,阿姨他們很早就出門了吧,你……”
在他低頭欲要去看向他口中的‘研磨’的方向時,微不可察地,他頓了下,眯起眼看著麵前的幼馴染,雖然展現出來的模樣似是與平日無差,不過總覺得哪裡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對勁。
“……研磨?”他帶有些試探地出聲喊了聲。
天宮院鳴慢慢抬起眼,很慢地應答道。
“嗯,怎麼了。”
neko的那個經常在他們聯機時誤入的聒噪的幼馴染,雖然他並沒有與人麵基的意向,也沒想過要以何種方式見到一麵,但是此刻,為了不露餡,他還是儘力扮演好孤爪研磨的角色更好。
neko不是個話多的人,天宮院鳴大腦平靜運轉。
“……在看什麼,不走嗎。”
天宮院鳴淡淡出聲,黑尾鐵朗的視線在他臉上繞了又繞,他突然湊過來靠的太近,安全距離被侵犯到的天宮院鳴擰了下眉。
但是麵上神情巍然不動,隻是伸手推開了麵前的黑尾鐵朗,“不要靠過來,很熱。”
黑尾鐵朗看了半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研磨,難道昨晚又打遊戲輸了嗎,還是早上起太早打遊戲沒有好好休息,臉上的黑眼圈看起來很嚴重啊。”
天宮院鳴十分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剛要張口說些什麼,耳畔卻突然有一串急促的鈴聲響起。
比起天宮院鳴先一步聞聲看去的黑尾鐵朗直接鎖定目標,是放在包中的手機,他背手抱頭、悠哉地等著天宮院鳴接起電話。
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還是那串自己熟悉的號碼,天宮院鳴沒有遲疑地摁下接通鍵。
這個時候打來,應該是遇到比較棘手的問題。neko那邊接起的很快,天宮院鳴握著手機靠近耳邊。
按照日常時間,現在應該在通往白鳥澤的路上,造成問題的是牛島若利還是天童覺,或者是偶遇的不規則出現鷲匠鍛治,當然、天宮院遊也有可能。
產生交際的幾人都在這裡,能發覺他發生變化的應該不出意外,也都在其中。
聽筒靠近耳畔,天宮院鳴抬起眼看著旁側好整以暇在等待的黑尾鐵朗,黑尾鐵朗沒有催促,也沒有追問。
雖然不知道他是否看出了什麼,但是當下情況隻能見招拆招了。
天宮院鳴在一息的靜音後,等待對麵的neko開口說明情況。
“你在哪裡,鳴。”
答案錯誤,不是他所認為的neko。
被電磁波解.碼再傳輸而來的男聲更顯低沉,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很有重量。
聲音入耳,天宮院鳴的手指情不自禁扣了下背包的背帶,他的眼睛此時還在看著對麵的黑尾鐵朗,在不足三米的距離中,他們彼此都能夠清晰地聽見話筒內傳來的沉穩男聲。
此刻,電話的那頭正在說話不是孤爪研磨,而是他的堂兄,牛島若利。
……
宮城縣,天宮院宅。
牛島若利拿著天宮院鳴的手機,視線停留在正坐在對麵的‘天宮院鳴’身上。
雖然坐姿很板正,不過聯想起天宮院鳴的性格才更覺不對。
對麵的那個人,是天宮院鳴,又不是天宮院鳴。
聽起來很奇怪,在認知上也很難接受,不過牛島若利還是從對方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我在東京。”
聽筒內被壓縮傳輸來的聲音有些失真,雖然音色不同,但是咬字與氣息的停頓都是天宮院鳴特有的風格。
“我知道了。”牛島若利看著自己手機上將要撥出的電話,備注姓名為天宮院遊也。
但此刻電話那端的人似乎料到了他想要做什麼般嘖了聲,牛島若利就聽見他說,“若哥,不要打給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