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會和五弟一樣,展現出好奇和淘氣的個性。那時的她,多了幾分嬌俏與純真。偶爾冷漠時,秀麗的小臉上猶如戴上了一層薄薄的麵具,好像世間萬物都風輕雲淡,她隻是高高居上的旁觀者。那時的她,眼神清冷如冰,疏遠而縹緲。像是看透了世事紅塵,修行得道高僧。但是一笑起來,偏又似旭陽初生般,光彩耀麗,美得驚人...那淡淡彎彎的細眉,那清麗無塵的眼,那微笑的粉色紅唇,以及唇角邊小小的朱痣...無一不讓他心醉神迷,色與魂授。願沉溺在她絕麗笑靨裡,癡看千遍萬遍也不膩。所以,更多的時候,他隻想逗她笑。
“我什麼了?哎呀,都扯那兒去了,言歸正傳。這麼晚,到我這來何事?”於蔓啜了幾口熱茶,伸出根食指在他眼前晃。“在發什麼呆愣...”
“蔓兒”姚児截住她頑皮的指頭,反手握住他手,低聲吟道“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色奪歌人臉,香亂舞衣風。名蓮自可念,況複兩心同。你作的這首詩作很好,意境也美。但是詩情裡有著離彆和濃濃的思念。蔓兒,你忘了我三年。以後的歲月裡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可好?”
“你還記得啊。我先申明,這首詩不是我作。當初在福林老東街的石橋上,看著橋下的芙蕖,隻是有感而發,也為了告彆...一些人與事。當年...十三歲的我回村後,就發了三天三夜的高熱,差點兒就病死了。也忘了你...
三年後,我又差點兒葬生在一場火災之中,醒來後,又遺失了一些記憶。但是——“於蔓審視著他的眼,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意有所指的問道:“不管是三年前的於蔓,還是三年後的於蔓,都不再是你原先認識的於蔓。現在的我,你確定要和我在一起麼?”
穿越時空,這個即使是在科技發達昌明的二十一世紀,也是件匪夷所思,駭俗驚聞的概念。何況是在這個落後了兩千多年的古朝代,這裡的古人又會,去怎麼看待她這個借屍還魂,複活的‘人’呢?!隻要她不說,世上就無人知道她是個‘異類’的事實。所以,這個隻屬於自己的‘驚世秘密’,就讓它永遠的沉入深淵吧!
姚児俊豔的麵容出現片刻間的迷茫,顯然他被她一篇繞口令似話語恍了神。燭火中,見她清麗的水眸深處,流露出淡淡的哀絕與他不明白的懦怯...心中兀然一痛,醒過神來。擁住她,在她耳邊宣誓般呢喃“都忘了吧!你想忘,就都忘了吧。隻要你快樂,我喜歡見你的明媚的笑容。現在的你,才是最真實的你,因為你就在我的眼前。蔓兒,我們要永遠的在一起。包括你肚裡的孩子,你的孩子也是我姚児的孩子。”
現在的你,才是最真實的你,因為你就在我的眼前。是的,現在的我,才是真實的我。於蔓不知不覺中,流下了一滴欣喜的淚珠。感謝上天把你賜予給了我,夫複何言啊!心裡最深處的一片陰霾仿佛被這句話全部衝散了,但是又聽到他說什麼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一席話,不由撲哧一聲,破涕而笑。覺得這話,又暖心又好笑。十九歲這歲數,在她的認知的意識裡,是剛成年的的歲數,等於還是個大孩子。她想象著,一個大孩子帶著一個小小孩子,會是個什麼樣的光景呢?!
也許是在心境上真正的鬆弛了,她眉眼間舒散出慵懶迷人的氣韻。調了個舒服的姿勢,斜倚在姚児還有些微濕的胸前,一隻手把玩著他肩胛上的一縷長發,顰眉道:“到底出了什麼事?難道真如外麵所說,盈國要和蘭國開戰了?”
“嗯”他點首。握著她的柔荑,拇指指腹摩擦著她手背上的肌膚,“去年八月,四弟就從京都帶來了這消息,我們姚家早已做足了準備。其實三日前,五位爹爹,大哥和五弟已秘密的離了淮陽城。幾日來,餘下的事宜都已交接,安排妥當。今晚,我守在你這,明日一早我們一起去城門外和四弟碰頭,你和四弟先行一步趕往京都,我隨後趕到。”
“這麼快”於蔓嚇了一跳,立起身,轉頭問道:“我什麼都沒準備,明天不行,時間太趕了。什麼叫你隨後趕到?你不和我一起走?”
姚児按住她肩,耐心的道“大戰迫在眉睫,目前情勢十分緊張。不出數日,蘭國百萬大軍就會兵臨城下。我們姚家,必須有一人留在淮陽城內掩人耳目。聽我的話,你先去京城等我。我有武技在身,過不了多久,一定會去京都找你”
於蔓搖首,再搖首:“不。你才說過,我們要永遠的在一起。現在又趕我去京城,這算是什麼。何況,我挺著八個月的大肚子,也不適合長途跋涉。我哪兒也不去,不去。
“這是為你好”姚児急了,語氣止不住的上揚了幾分“到時候,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大肚子孕婦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啊?”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於蔓握住他修長有力的五指,“但是,你忘了,我不光是盈國人。還是一個大夫,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對了,幫我個忙吧。安平鎮,安樂村,我老家有個自小帶大我的劉伯。我不放心他老人家。如果方便的話,請你四弟路過安平鎮的時候,順便捎上劉伯,照看他一陣子”
姚児剁她一眼,有些凶狠的道:“你還有餘力擔心他人?劉伯的事情我自會安排。大概他老人家想都想不到上京趕考的人,其實一直在安平鎮最近的淮陽城內,做起了大夫吧?”
“是啊,所以啊。對劉伯,有的事保密一些吧!現在的我,才是最真實的我。我的事,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解釋什麼了。”於蔓淡淡的道。眼裡閃過一絲狡獪。
姚児有些無語了。這個女人,他是說不過她的。但是她不願走,是否是為了他的緣故?!
思及此,絲絲甜膩的情愫爬滿他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