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客人放心。自當保密。”年輕女子望著手中沉甸甸的銀袋,眼中閃過貪婪。暗想“去淮陽城的話,快馬加鞭,二十天即可到。隻要送一封信,輕輕鬆鬆的三百兩就手到擒來。不成,我還是三天後親自跑一趟方好”
出了錦繡樓,於蔓一月來,憂慮重重的心事仿若卸下了一半,心情大好起來。走了一刻鐘,看見街旁一家兩層高的精致茶樓,徒步走了進去。沒想到裡麵生意極好,幾乎客滿。能開的窗戶全部敞開著,和大開的店門相應,清風有一陣沒一陣,迂回的刮著,倒是比外麵涼爽了許多。
“客官樓上請”一位伶俐的小二哥引著她上了台階,到了二樓。樓上的客人倒是不算多,比樓下的客人,人數上大概少了一半。十幾張桌子旁,三三兩兩位置上閒坐著一些喝茶聊天的人士。
她隨口點了一壺平常的夏桑菊涼茶。一碟花生,一碟青豆,在靠窗的一角坐了下來。邊等著小二哥送上茶點,邊狀似無聊的朝樓下望去。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當她無意中抬眼看向對麵的屋簷。那翹起的簷角下,有一道黑影似乎極快的一閃而過。
“哎呀,於...於蔓?”當她想凝神細看時,一道驚呼聲差點兒掀反她的耳膜。
於蔓轉過頭,瞧去。隔著三張桌子,那裡坐著七八個年輕的男女。其中一個穿著綠意的姑娘,正朝她揮著手,見她臉看了過來。激動的站了起來,叫道“於蔓,真的是你。”
於蔓見到那張熱情圓乎乎的臉蛋,微微一笑,“江月華,好久不見”
“是啊!是我!”江月華興高采烈的,大步朝著她走來,”本就微胖的身子似乎又胖了一圈,臉更圓了,細小的眼睛一笑,幾乎看不清眼珠子了。
“ 你怎麼在利州?”相較於她的熱情澎湃,於蔓笑容清雅。淺白色的絲綢衣裙,貼身也清逸,存托出她氣質出眾,人淡如菊。
“你怎麼也在利州啊?”江月華反問。在她麵前的一張椅子上,一屁股坐下。仔細的看了她幾秒鐘後。笑容漸漸地不自在起來,有些呐呐的的道“於蔓...你,變了好多,變漂亮了”
“你不也變了好多,”於蔓睇著她鼓鼓的小肚子,輕笑出聲,這個江月華看樣子個性沒有怎麼變化啊。還是像兩年前一樣的嬌憨和話多。
“...嗬嗬”江月華順著於蔓的視線瞄向自己胖胖,肥肥的小腹,不好意思的搔搔耳朵“是變了一些,我胖了好多。你身材還是一樣的苗條,嫉妒死我了!...不談這話題了”
她話鋒一轉,神氣活現的笑道:“我現在啊!在這利州縣衙,當上了主簿。我做東,今兒個我們姐妹倆好好地敘敘舊。走,我先帶你去認識下我的幾個朋友。然後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這就是她所說的,好玩的地方?就是古代傳說中的青樓?!
於蔓看著周圍金碧輝煌,紗幔飄香。顯得浮誇,荼糜的室內裝潢。還有麵前站著十幾個衣裳暴露,眉眼輕佻的少年。不由驟起了秀眉。和她自稱一幫什麼的同事和朋友的幾個人,去太賢樓大吃大喝了一頓。天黑時分,告彆了她的一幫子友人。就被她拉去了一家大宅院裡,外麵看,挺正常的。像是一戶尋常大戶人家的宅子,她還以為江月華把她拉回了她自個兒的家,準備好好的和她敘敘舊。誰料想,內有乾坤。看似尋常,其實一點兒都不尋常。
江月華朝她夾了夾眼,嬌憨的圓臉上,不搭村的流露出幾分下流的壞笑:“於蔓,甭客氣。今兒個我做東,這裡的小倌你隨便挑”
於蔓望著她擠眉弄眼,自喻風流的怪誕表情。不由啞然一笑,腦中的記憶忽然憶起,這個正主的於蔓自小就頑皮好色。在安樂村一幫孩子中,她和江月華玩得最要好,可以說是臭味相投。兩人小時候還一起躲在小溪邊的矮山石後,偷看村子裡麵的男孩子們洗澡。結果差點兒被發覺,幸虧當時溜得快...
“就他們兩個吧”於蔓無奈的抬指,隨便的點了兩下。現在想甩手走人,未免太矯情了。自借屍還魂,穿越到這個奇異,架空的古朝代。風月場所,她還真沒機會涉及過。就當是嘗個新鮮。反正這裡是女尊製度的國家,女子狎妓,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吧。
望著一桌子已涼的山珍海味,又忘了一眼窗外黑如墨的天色。龍翱一開始等人的耐心,已化作灰燼。他抬首,冷冷的望向窗外“她人呢?”
一會兒,窗欞微閃。飄進一身黑衣的式一。他胸口還微微的起伏,看樣子來的很倉促。見到龍翱發怒的表情,立即單膝下跪,語氣顯得有些不穩的道:“屬下...來晚了,請殿下降罪”
“她人呢?”龍翱又重複的問了一遍,語氣越發的冷怒。
式一戰戰兢兢的瞄了自己的主子一眼,硬著頭皮答道:“於院使...正和一個叫做江月華的同鄉在一起喝酒聊天”
龍翱放緩了聲調,“在那喝酒?”
式一咽了咽發乾的喉嚨,乾巴巴的回答道:“在...紅錦樓,喝..花酒”
幾乎在他說完的同時,‘碰“的一聲震天巨響。幾步外的圓形紅木桌子,被龍翱一掌擊的粉碎,木削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