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給我,甲板上滑”
收回遠望的目光,望著踏在甲板登梯上,一手遞給她的龍翱。她走上前,抬臂,張開纖秀的五指握住龍翱遞上來,溫暖有力的大掌。左右看了兩人一眼,展顏一笑道:“恩!上岸!前麵就是月老祠,我們快過去看看啊”
月老祠觀內,人多的出乎他們想象。煙霧騰騰,香煙鼎盛 。如霧裡看景,幾乎迷花了於蔓的眼。不是姚児和龍翱兩人一左一右在她旁邊照顧著她,她不知道會被人撞過多少次了。
排隊排了約一刻鐘,才好不容易輪到他們三人抽簽。
過了幾分鐘,他們虔誠的抽完簽,手裡各拿著一塊長竹片製作成的簽牌,簽牌正麵,刻著幾朵小花卉,示意吉祥如意。簽牌的反麵,刻著是幾個古老的,繁體字的數字。在一小道士的指引下,跨過門檻,回到進觀時,庭院裡的兩棵紅豆樹下。
隔著相思樹,十米遠處。有一座八角亭子,亭裡就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桌子。桌子上一小半,鋪滿了縷縷紅繩.另一大半的桌麵上,整整齊齊的排滿了簽文。桌子中旁,端坐著一位身穿黑底白繡著祥雲圖案的老道士。老道士旁邊站立著一個十來歲,眉清目秀的小童子。
老道士華發,壽眉,長胡須。粗看有七十來歲,走近一看,又覺得大概隻有六十來歲。再走近細看,見他白發童顏,也許隻有五十來歲。他有條有順,不慌不忙的一個挨著一個為人解簽文。每送走一個香客前,他就撚起一根紅線送上去。有的人不收,他也不惱。放下紅線,又繼續為下一個人解簽。
來一個客人,小道士就半稽首,使個道禮。有的客人會獻上幾枚銅板,或者是幾兩碎銀。小道士就會替老道士接過,念一聲無量壽佛。
排隊排了又將近一刻鐘,才輪到他們三人。但是在外麵比在祠觀內強多了,至少不會被煙霧熏的眼睛發酸,腦子發脹。於蔓覺得瞌睡蟲似乎已經爬滿她全身了,渾身提不起經,就想躺在那兒舒舒服服的先睡上一大覺再說。都怪清絕!腦中浮起一張雪蓮般,清淡的俊麵。蔓兒清醒了一些,她晃了晃頭。無意中見到腳底下,躺著幾粒鮮紅色的小豆子。她心裡一笑,彎腰拾起。
姚児對著老道士稽了稽首,才將手裡的竹片遞上去。
龍翱從衣袖裡掏出一錠約二兩重的小小元寶,夾著竹片一起遞過去。
蔓兒一邊抬袖,擋住半邊臉,無聲的打了個哈氣,一邊也將手中的竹片遞給去。
隔著長長的桌子,老道士對麵前隻有一張舊得發黑的竹椅子供來人臨時歇坐。於蔓當仁不讓的就一屁股,坐了上去。天知道!一夜未眠,熬夜的後遺症,什麼時候不發作,就在這時候發作了。她人一沾上竹椅,就耷拉下腦袋,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二二簽”蒼老,但是吐字清晰的嗓音響起,“公子,你挑到的是中簽”隨著淅淅索索的紙張聲,一會兒,蒼老的聲音念道:“重疊淚痕緘錦字,人生隻有情難死。這是二二簽的簽文,請公子收好”
“四八簽.....下簽。.....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公子請收好“
“咦?...這——這是無字簽”.....什麼什麼無字簽,於蔓是不曉得了。因為她已經從昏昏欲睡的境界到達了沉沉入睡的境界裡麵去了。
蔓兒他們誰也不知道,在他們三人走後沒有兩分鐘。那個外號叫做小煞星的,獨孤海陵,帶著一大幫子人馬,氣勢洶洶的追來。把好好的一個月老祠觀,搗鼓的雞飛狗跳,人散人跳。最後他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找不到他要找的人。要走時,站在月老像前,抽了一根鴛鴦簽。
他的運氣比抽到下簽的龍翱還要黴,抽到的是下下簽。第二六簽,簽文是;天涯何處無芳草,多情卻被無情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