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 120 老婦人(2 / 2)

她伸手便要來抓伊瞳的衣服,伊瞳的腦中閃過一個前世的記憶片段,並沒有去阻止對方,不閃不避讓她抓住了自己。

伊瞳記得自己剛來西班牙不久,爸爸帶她來過這條街,那時她也碰上了這個老婦人,對方伸著手向她要錢,伊瞳見她可憐便給了她五十分。後來爸爸知道了這件事,告訴她這老婦人其實很早以前便在這裡向彆人要錢了,自己也曾好幾遍給過她所謂的五十分,這老婦人是個騙子。伊瞳一開始不信,之後又遇見了老婦人幾次向其他人要錢,才信了這話,認為那婦人是個騙子,並此開始厭惡起老婦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條街上再沒出現過老婦人的身影。

後來從幾個當地的居住者的交談中,她才明白過來。那老婦人,已經死了,而關於婦人為何一直流連在此的原因,她也明白了過來。

“她是個瘋子,每天都在這裡向經過的路人要五十分錢,說要給兒子打電話。”

“很可憐的老太太,她是從其他國家遷來的人,來到西班牙五年了,原本四年前都還好好的,隻是一年前突然瘋了。”

“聽說她兒子想偷渡到這裡,卻半路遇上海難,她兒子坐的那艘船全部被水淹了,沒一個活下來,報紙上還登過。”

“難為這麼一個瘋老太太了,她什麼都不記得,她隻知道自己要給兒子打電話。”

“她一直向彆人要五十分錢,要給兒子打電話,但是她兒子已經死了,那電話一直都是空著的,哎……”

當人們對死去的老婦人品頭論足地竊竊私語,伊瞳卻覺得有些悲哀。

那婦人,是悲傷過度而死的。即使人們都認為她瘋了,她依舊固執地問著路人去尋求那小小的一枚五十分硬幣。伊瞳後來聽說這婦人的家中被發現收藏了幾百份報紙,幾乎每一星期,每個報社的報紙都被她買了過來,其中關於海難的被另外疊成了一個堆。海難人員的照片被剪刀剪下,貼在牆壁的每一處。但在她生活的舊床床底,卻被人發現一個盒子,盒中放著許多張一模一樣的相片,都是她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