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讓我來,再蹦出個怪物我一腳踹死它。”
齊鎮摩拳擦掌,在陶緹動作前先一步打開了衣櫃,裡麵空空如也:“要麼就是真的消失了,要麼就是藏在了我們想象不到的地方。”
“啊啊,”帝江為討好附和了兩句。
陶緹的注意力一下轉移到了它身上,新城小區的古怪本就是因為追逐帝江在誤打誤撞之下發現的,怎麼也得問它一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啊啊啊!啊啊!”帝江啊啊叫,肥胖的身體在原地打轉。
急的。
“你是說你不知道?”陶緹試著問。
如今的帝江還是個幼齡,不會說話也不會寫字,除了亂叫什麼也不會,想表達不知道也表達不出來,幸好陶緹懂了它的意思,三對腳蹦躂起來:“啊啊!”
對,就是不知道。
清冷冷的眸光閃過寒芒:“你不知道會跑來這個小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帝江又開始捉急。
但這回誰也聽不懂它在說什麼,見陶緹麵色越來越冷,它害怕地躲進了角落,六隻腳抱成團,又小心翼翼伸出其中一隻腳想把自己屁股底下的尾巴也捋起來,腳掌摸了摸,卻摸到硬邦邦石子樣的東西。
一拍,石子骨碌碌散開。
就在東西被打亂的瞬間,房間裡開著的門消失了,反而離奇地成了一道緊閉的房門,進來後他們誰也沒碰過東西也沒隨手關過門,隻有帝江剛才下意識的動作。
齊鎮撿起其中一顆散開的小石子,呈短短一截圓柱形,兩頭尖尖,半透明類似水晶,仔細看裡麵有緩緩蠕動的如活物的紅色血線。
“原來是糊弄人的把戲,”它把東西遞給陶緹,“猜猜是什麼?”
“紅血石,布陣用的,”陶緹看了眼便知。
上古的人類文明中分有許多部落,不同部落有不同的風俗習慣,為了保護自己的部落傳承了不少巫蠱玄術,陣法便是其一,後來許多簡單的陣法也被用於戰場之上。
而紅血石注入的是年老即將死去的老人骨血,以骨血牽製該人死後的陰靈來製作陣中的虛實之障,簡單比喻就是加入了鬼打牆的把戲。
所以這道突然出現的緊閉的門背後,才是房間真實的樣子。
此刻眼前的事物,皆是虛幻。
“還是我來開門,又是陣法又是怪物的,咬死了你們我還怎麼看戲,”在齊鎮看來,陶緹會點本事,但不多,也就能捉捉小妖,真遇上了法力高強的大妖肯定要哭鼻子。
陶緹不與他爭,反正齊鎮是要死的人,早死早超生。
“你開吧。”
齊鎮打開門,謔了一聲。
眼前的景象使人怔然。
門內的地板、天花板、包括牆壁布滿了虯結交錯的墨綠藤蔓,乍一眼一片漆黑,仿佛一個巨大的樹洞。
有些藤蔓粗壯如大腿,而在這些交錯的漆黑藤蔓上長著一個個籃球大小的卵,有的卡在地上的藤蔓間,有些從天花板的藤蔓上垂掛下來,透明的卵包裹著小小的閉著眼睛的嬰兒。
“哪個妖怪用這種方式吃人,還把小孩兒都吊起來,什麼爛俗的品味,”齊鎮嘖嘖兩聲,話裡很嫌棄,高級點的大妖誰還吃人,味道不好骨頭還多。
“他們應該不是被抓來的。”
說話時,陶緹已經走進了房間,認真盯著最近的一個卵看,裡麵的嬰兒和人無異,可他們的臍帶連接的是卵膜,這層卵膜又是從藤蔓上長出來的。
“他們不是被塞進去的?”
“嗯,”陶緹道,“就是卵生。”
“這麼一看和剛才的怪物還挺像,”齊鎮他對這些不感興趣,懶得去研究,朝窗戶邊示意了下,“看看那個是什麼。”
陶緹也注意到了,窗戶是他們剛進來時的推拉窗戶,正開著,先前在陣法中,入窗即入陣,可以說在房間內也不在房間內,破壞了一處陣角才看到眼前的東西,粗細不一的諸多藤蔓纏繞包裹著某樣物體,從形狀看應該是大浴缸。
他踩著地上的空隙走向浴缸,齊鎮緊隨其後。
浴缸裡躺了一個男人,同樣被卵膜包裹,但他是成年人的體型,長方形的大浴缸正好足夠他躺下,他的卵膜上纏的更多的是細小的藤蔓,密密麻麻分布在浴缸周圍,沿著地板連接在房內其他的粗壯藤蔓上,倒像人體中的毛細血管。
“跟IUC裡插了管子似的,醜不拉幾,”齊鎮歪著頭看,“這些東西又是卵生,搞不好他就是母體。”
“男人能作為母體?”陶緹不解。
“誰知道呢,人都不一定是,光看外表哪能知道是雌是雄,萬一是個陰陽體,可以自產自銷。”
陶緹聽著他越說越不像話,但也有點道理。
兩人站在浴缸邊,帝江也跑了進來,東瞅瞅細看看,最後蹦到他們身邊來湊熱鬨,兩隻前腳搭上了浴缸邊緣,伸出舌頭在卵膜上舔了舔,當即啊啊兩聲吐起口水來。
味道難吃!
齊鎮笑罵:“說你是豬你竟然還把自己當狗了,什麼都敢舔?”
帝江蹲坐在地上,舉著兩隻腳扒拉著舌頭。
陶緹彎下腰,麵對著緊閉雙眼的男人,手掌按壓在卵膜上,卵膜好比一個巨大的子宮,裡麵充滿了粘液,在手掌按壓時粘液朝兩邊擠壓過去,隔著一層薄膜手掌貼在了男人胸口。
“喂!”齊鎮陡然喝了聲,拉了把陶緹,麵色不虞,“你在他胸口摸來摸去乾嘛!還有沒有點已婚人士的自覺性!”
他們有沒有感情撇開不說,但有他齊大妖的麵子在,怎麼能當著他的麵兒亂摸彆的男人,簡直一點不把他放在眼裡。再說,這個怪物長得也沒他好看,有什麼好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