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怪的牙口再鋒利也沒有陶緹的鱗甲堅硬,怪叫繁多刺耳,最後都在尖叫聲中消亡。
怪物們的死法不比樓上好多少。
突然,頭頂炸響一聲雷。
轟隆!
陶緹把最後一隻嬰兒怪踩在腳下,抬頭望天,雷聲伴著閃電把天空照亮了一瞬,這一瞬顯得有些不可名狀的慘白。
索囉索囉,帝江從藏身的黃楊樹裡現身,見陶緹殺得隻剩最後一隻它才敢出來,幾隻腳輪流踹著陶緹腳下還在掙紮的嬰兒怪,怪物抓上它的腳,帝江用其他腳掰開嬰兒怪。
陶緹還望著天空,腳底下的動靜不用看,一用力,嬰兒怪的頭顱被他碾碎。
帝江抽出自己的腳腳。
他這才低頭問:“齊鎮呢?”
帝江扭扭屁股表示不知道,它被踩了腳摔下來後就拖著張煬找了處密集的黃楊樹藏好,一隻腳指了指頭頂天空,可能在上麵。
“我.....”話語一頓,隻見樓上最高一層的窗戶裡爬出了一個頂著人頭的藤蔓。
是婆羅阿!
他舍棄了無用的身體,直接以腦袋的形式出現,脖子還是和常人一般粗細,但是連接脖子的不再是身體而是一根粗長的藤蔓,形容的好聽點就像超大號的人頭棒棒糖。
一張嘴,無數冤魂從他嘴裡冒出來,乍一看像噴出一股股黑霧。
頭頂的月光被籠罩,冤魂死前嘴裡發出的慘叫炸響,哭泣、呐喊、詛咒、哀嚎,一片嘈雜,這些都是婆羅阿尚未蠶食還存在體內的魂魄,魂魄感染了婆羅阿的怨毒後戾氣更重。
樓頂上,齊鎮指天罵罵咧咧。
“臭老頭兒管天管地怎麼不管管這些陰損玩意兒,感情都是你家子孫?”
他嘴毒,頓時天上烏雲滾滾。
以為天道又要降雷劈他,隻好暫時把本能壓製回去,也是剛才那道雷把他清醒的一絲理智拉回來,萬一真殺瘋了,搞不好譚城就會成為人間煉獄。
畢竟本性已被壓製了幾千萬年,說白了,他就是個定時炸彈,所以天道要他快點死。
嘁。
齊鎮抹了把臉,收回結界走向天台欄杆處,腳下的肉沫堆積起了泥濘感。
他朝“烏雲”看去。
那不是烏雲,而是聚攏在一起的魂魄,麻煩的是,品牌宣傳會的活動結束了,大波的小區住戶正熙熙攘攘從大門口進來,聽到打雷聲,一致抬頭看,肉眼看不見具體的魂魄,隻覺籠罩了大團大團黑霧。
“哎呦,大晚上的這是要打雷下雨啊?”
“怎麼可能,我今天看天氣預報了,後麵一個星期都不下雨。”
“天氣預報也有不準的時候,還是趕緊回家,衣服還晾在外頭呢。”
這些人七嘴八舌,說著紛紛抱緊各自得到的商品加快腳步往自己家趕。
看到婆羅阿吐出魂魄的第一時間,陶緹就想把這些魂魄一股腦全給打散了,可以解決得乾淨利落,但一些新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是沾染了婆羅阿的煞氣才變得猙獰,一旦煞氣散了還能去投胎,這就不好辦了。
“我們去大門口!”
他對帝江吩咐,也不嫌帝江臟了,跳上它背就往人流進來的方向飛去,主持人宣布宣傳會落幕的聲音很響亮,他有聽到,這時候放出沒有融合的冤魂目標就是這群回來的人。
婆羅阿是要操縱這些人來對付他們!
一對夫妻走在所有人前頭,趕回家的同時還在閒聊,疲軟的精神在今天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奮,手機、平板...全都是白撿的。
“要是這種宣傳會多一點就好了,”女子掩嘴竊笑。
丈夫也高興道:“你們玩抽獎遊戲的時候我偷偷去後台找了工作人員加微信,塞了個紅包給他,以後有這種好事讓他多照顧照顧我們。”
“真的啊?”
“當然,你也不想想我多賊!”
兩人說得正上頭,男子卻忽然笑容一收,手裡抱著的平板掉在地上。
女子沒注意到丈夫的異常,忙彎腰去撿,有道黑影在眼前晃過,什麼都沒看清,表情也和她丈夫一般變得僵硬,手裡的商品從懷裡跌落。
後頭幾人正要看看他們怎麼回事,數道黑影同樣鑽進了他們體內,不同男女老少的表情皆從僵硬到凶相畢露,開始呈現出一致的怨恨。
“啊!啊!”
有人嘴裡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也有人滾動喉結發出謔咯謔咯聲,似急不可耐要吞吃活物。
這些人,已全被魂魄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