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 與麵色擔憂的蕭恒四目相對。(1 / 2)

求神不如求我 陳十年 5517 字 8個月前

蕭府今日熱鬨,門口馬車擠擠挨挨,都快停不下。趙盈盈三人到蕭府門口下了馬車,將蕭嬋下的帖子遞給門口的小廝,小廝看過帖子,給三人領路。

蕭嬋正與人說話,是旁人拍她馬屁:“蕭小姐真是有想法,咱們都想不到辦詩會這樣的活動呢。”

蕭嬋對這種阿諛奉承很是受用,眉目微揚,道:“我聽說京城貴女常辦這樣的活動,既能陶冶情操,又能交交朋友,我覺得挺不錯的,日後你們也可以操辦起來。”

話音才落,聽見小廝在院門通稟:“趙家三位小姐到了。”

蕭嬋循聲望去,眼神又羨又妒。

這個趙盈盈,先叫她出出風頭好了,這會兒越出風頭,待會兒越叫人看笑話。

趙盈盈雖然與蕭恒定下親事,可終究沒嫁進蕭家大門,算不得蕭家的人,今日她若是丟了人,自然也是丟了她們趙家的臉麵。蕭嬋如此想。

眾人與蕭嬋一並循聲看去,隻見月洞門後走來三道嫋娜女子身影,長相氣質各不相同,隻是中間那道倩影格外惹眼。

就連風都格外偏愛她似的,鵝黃色的裙裾在風中微微擺動,叫人不禁想起初春時節萬物複蘇,枯樹上的枝丫。

今日日頭大,趙盈盈便用扇子遮陽,這會兒眾人看去,隻瞧見一把牡丹團扇。

雖說這裡的人大多見過趙盈盈,知道她長什麼模樣,可瞧著她窈窕婀娜的身段,還是不禁期待起那張團扇下的臉來。

趙盈盈察覺到眾多的視線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麵上不由浮現幾分得意。她將團扇放下,理了理自己鬢發。

不知是誰驚呼一句,“好美。”

趙盈盈今日簡單綰了個百合髻,頭上珠翠著墨不多,隻戴了幾支素淨的簪子,亮點卻在她耳垂上。她耳垂上所戴的耳環,是幾片樹葉,風過時隨風而動,與身上鵝黃裙子映襯,鵝黃嫩綠,當真像春日。

一時間,眾人皆安靜下來。

趙盈盈穿過月洞門與鵝卵石小徑,到了蕭嬋跟前,與蕭嬋互相見禮。

蕭嬋暗暗咬牙,麵上隻能和善笑著:“你們來了,快請坐吧。”

趙盈盈三人的座位設在一處,各自入了座。廊下暖風和煦,趙盈盈掃了眼桌前的筆墨紙硯,撐住下巴輕歎一聲,無趣,無趣得緊。

她坐在一旁,思緒不免有些神遊。

又過了會兒,人差不多到齊了,蕭嬋便站起身,宣布詩會開始。

“多謝諸位今日願意參加這場詩會,今日詩會的流程共有兩輪。第一輪是固定一個主題,所有人都得參加,限時一炷香內,做出一首詩。一炷香時間結束後,沒能寫出詩的,便算輸了。輸了可是有懲罰的哦,至於這個懲罰是什麼,我暫時保密。

既然有懲罰,那相對應的,也會有獎勵。第一輪流程結束後,會將諸位寫的詩收集起來,給大家品鑒,一同挑選出寫得最好的五首,頒發獎勵。這第二輪麼,我會將各位的名字都寫在紙條上,放進箱子裡進行抽簽,每次抽四位,抽到名字的四個人須得一人寫一句詩,共湊成一首。要求這四句詩必須意境相合,若是寫不出來麼,那自然也是有懲罰的。”

“大家可都聽明白規則了?”蕭嬋說罷,視線往趙盈盈身上瞥去。

她已經事先做過手腳,第二輪一定會抽到趙盈盈。趙盈盈定然寫不出來,就得接受懲罰,蕭嬋早已經想好懲罰,她要讓趙盈盈在眾目睽睽之下學豬叫。

到那時,看她還能不能得意。

蕭嬋想到此處,不由得勾唇笑。這就是她為趙盈盈準備的驚喜,當然不止於此,事實上還有後半截。

她二哥原本的行程計劃是兩日後歸家,可其實今日便能歸家。

所以待會兒她二哥回來的時候,差不多能看見趙盈盈腦袋空空,什麼都不會的樣子。她二哥滿腹經綸,才學過人,她就不信她二哥能接受自己未來的妻子如此草包。

蕭嬋胸有成竹,開始了詩會。

詩會第一輪,蕭嬋抽到的主題是桃花。她命人點上香,開始計時。

趙盈盈看著眾人都俯首奮筆疾書,隻好跟著拿起毛筆。她前兩日才與蕭嬋鬨過不愉快,不知道今日蕭嬋會不會借機報複,還是想辦法寫一首詩糊弄糊弄吧。

可她對著那張白紙,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比這白紙還白,什麼思緒都沒有。

可身側的趙婉妍與趙如萱都低著頭在寫,趙盈盈偏頭看了眼,瞧不清楚她們寫的什麼。她收回視線,咬唇沉思,月神大人可是答應過她的,反正不會讓她們倆出風頭。

她歎氣,咬住筆尖,終於在白紙上落下兩個字,桃花。

霍憑景立在屋簷上,將下麵的情況儘收眼底。

他視線落在那抹鵝黃上,她似乎很是苦惱,歪著頭撐著下巴,眉眼儘是愁。這副模樣,倒有幾分可愛。

霍憑景視線微轉,又落在她身邊的趙婉妍與趙如萱身上。

不能叫她們倆贏,或許,亦可以幫幫她。

霍憑景如此想著,心下有了計劃,他從一旁的樹上抓住兩隻蟲子,扔去趙婉妍與趙如萱身上。

姑娘家一向對蟲子害怕,一看見這種東西當即嚇得驚聲尖叫。

趙婉妍從座位上彈起來,整個人都退後好幾步,捂著心口。蕭嬋聽得動靜,趕忙過來詢問。那蟲子麵目醜陋,還會飛,倏地從桌上飛向蕭嬋,把蕭嬋也嚇得四處逃竄。

三個人在涼亭裡尖叫逃竄,趙盈盈先愣了愣,而後便想到了月神大人。

她唇角漾起笑意,不禁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鈴鐺。

她們動靜鬨得這樣大,其他人的注意力自然也被吸引過來。蕭嬋趕緊叫來下人,將那蟲子抓住,扔了出去。

“好了,你們繼續吧。”

趙婉妍心有餘悸,重新做回位置上,定了定心神,繼續做起詩來。她今日勢必要贏得頭籌,將趙盈盈壓過去,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影響。

霍憑景看向那一炷香,已經燃了三分之一。他想了想,又從樹上摘了片葉子,指尖輕點,那葉子便以萬鈞之力飛出去,碰在趙婉妍的硯台上。硯台瞬間翻倒在桌上,灑了趙婉妍一身的墨汁,就連她臉上,都沾了許多。

趙婉妍趕忙拿帕子擦自己臉上的墨汁,心下覺得詭異,這硯台好端端的,怎麼會翻了?

她衣裳弄臟了,臉也臟了,那墨汁將她寫的詩也搞臟了。趙婉妍心頭煩躁不已,不知該繼續留下來作詩,還是先去擦乾淨臉?畢竟如此實在不雅觀。

一旁的趙如萱看趙婉妍這麼倒黴,心頭竊喜,隻是下一瞬,她手中的毛筆便斷裂,墨汁亦灑在了自己身上。

蕭嬋看她們倆這般,趕緊叫下人給她們更換筆墨紙硯。

如此一番折騰,一炷香已經燃了大半。

趙婉妍與趙如萱二人都心思不定,無法靜下心來作詩,眼看著時間要結束,隻好草草收尾,勉強作出一首詩來。雖不至於被罰,但也已經與頭籌無緣。

趙婉妍咬唇,見詩作被收去,麵色蒼白地與蕭嬋暫時告退,下去洗把臉,換身衣服。

蕭嬋自然應允。

蕭嬋看向那些被收上來的詩作,當即去找趙盈盈的,發現她竟然也寫完了。

蕭嬋撇了撇嘴,把她的詩拿出來仔細看。看完之後,不由得笑出了聲:“趙二姑娘這也能算是詩麼?”

趙盈盈被她點名,毫不畏懼,點頭:“為何不算?”

眾人聽蕭嬋這般說,都有些好奇趙盈盈寫了什麼,便都湊上來。

蕭嬋將趙盈盈那張紙遞給他們傳閱,隻見紙上寫著四句:桃花梨花杏花開,一朵兩朵七八朵。摘下一朵簪鬢邊,人與桃花兩相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