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雪急道:“是吧?是你們的人?”
小梁都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兄弟,不要急不要急。”沈若雪一愣:“什麼兄弟?”小梁都尉笑嘻嘻地道:“你啊,你這身裝扮不叫你兄弟叫什麼。禁軍裡麵的事情你不懂,我的弟兄都是銀槍都的,雲騎都那邊卻不歸我管,不過你放心,如果真是他們乾的,我給你擺平了就是。”
沈若雪道:“要快啊,我擔心明霞姐姐一個弱女子,落在他們手裡凶多吉少。”
小梁都尉卻並不接話,岔開話題問道:“對了,你不是今日離開京都嗎?”沈若雪道:“我已經同公主講好了的,什麼時候找回了明霞姐姐,我才走。”
小梁都尉驚奇的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道:“你,同公主講好?公主殿下居然聽從你的?她要把你整慘的人居然會聽你的?”
沈若雪低頭不語。小梁都尉看她不肯說,也不勉強,笑嘻嘻的道:“也罷,你這樣子裝扮倒方便了,不要多說話,跟我去看一場好戲去!”說著,轉身走到那幾個軍官那裡,幾個人站在一處說了些什麼,一個軍官返身便走入營中,不一會兒,竟帶了三十多個禁軍出來,曹勝也加入進去,小梁都尉懶洋洋地揮著手,對那領頭的軍官耳語了幾句,那軍官領了十餘人徑自而去,餘下的十餘人跟著小梁都尉。
“小兄弟,過來!”小梁都尉衝沈若雪勾了勾手,沈若雪隻得跑了過去,小梁都尉笑嘻嘻地道:“你跟著我左右,打起來免得傷著你!”
“打?”沈若雪無聲地做了個口型詢問,小梁都尉眨眨眼,將馬韁丟給營裡的軍士,手裡卻依然握著馬鞭,慢悠悠地領著禁軍們徒步往南城而去。
沈若雪跟在小梁都尉的身邊,心中充滿了好奇,但是她的小夥計裝扮混在這群氣宇軒昂的禁軍裡麵,顯得不倫不類,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不大會兒功夫,一行人便來到了南城一家名為“金鉤賭坊”的地方,小梁都尉不等賭坊的夥計招呼,便帶人直闖了進去,叫道:“賀蘭明那廝在裡麵不在?”
賭坊裡有幾個禁軍的人應聲答道:“找我們都尉什麼事?”
小梁都尉冷笑道:“是條漢子就給我大大方方的認了,昨日富貴酒樓是你們的人砸的嗎?”
那幾名禁軍居然毫不示弱地道:“砸的就是富貴酒樓,乾你家什麼鳥事?”
小梁都尉笑道:“痛快!這才不愧是我禁軍中人!看樣子賀蘭這廝不在,那就給他問個好吧!”手向後一擺,他帶的那十幾名禁軍突然一擁而上將賭坊裡的人儘數趕出,掀桌子砸椅子的鬨了起來,那幾名禁軍見狀大怒,掂起凳子腳跟小梁都尉的人打在一處。
趁著亂,沈若雪忍不住奇道:“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打呢?”小梁都尉抱臂觀戰,哼了一聲道:“這裡是雲騎都管的,我這是依樣畫葫蘆,他怎麼砸我的,我怎麼砸他的,可惜他們的頭兒不在這裡,不然我一起收拾了!這群土包子敢跟我叫板,我銀槍都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沈若雪奇道:“你們不都是禁軍的嗎?為什麼叫他們土包子?”小梁都尉瞟了她一眼,道:“我說兄弟,你的話實在多。銀槍都都是長安官宦世家子弟,專管內衛,他們這群土包子是從各軍挑選來的,管的是外衛,素日裡隻當咱們全是繡花枕頭少爺兵,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真以為咱們是軟的!”說話間一個雲騎都的軍士被打到他的身前,他抬腳便將那軍士踹了回去。
對方雖然人少,也真是勇猛,毫不退縮,直至銀槍都的禁軍把他們各個打得動彈不得方才罷手,然後儘情將這個賭坊砸的稀巴爛,連招牌也給拆下來劈了,小梁都尉這才滿意的打了個呼哨將人招齊,對地上那幾個打得頭破血流的禁軍道:“告訴你們賀蘭明都尉,識相的以後放老實點,有事到銀槍都直接找我,順便打個招呼,你們的興盛酒樓也被老子端了,哈哈,這就叫一石二鳥,你砸老子一個,老子雙倍奉還!”
言畢得意洋洋地帶人離開,走出去不遠,沈若雪忽然想起,跺腳道:“可是,我明霞姐姐呢?”話音剛落,小梁都尉掩住她的口就拖到了一旁,急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忘了你什麼裝扮嗎?怎麼走在這兒又說起話來了!”跟著小梁都尉的禁軍們都神情古怪的看著他們倆,曹勝在裡麵不禁笑出了聲。
沈若雪索性不管不顧的道:“你打了這一趟,我要找的人在哪裡呢?”小梁都尉無可奈何地道:“你一個女人不懂這些,我隻能先殺殺他的威風,然後再說彆的事情。再說了,禁軍軍營裡不可能藏女人的,他們這幾個小卒也不會知道這些事。”
沈若雪快要哭了出來,埋怨道:“我隻說找了你便找得到明霞姐姐,誰料也沒多大作用!”小梁都尉聞言頓時變了臉,惱怒地道:“你這話說的,我都為你的事興師動眾了,居然這樣講!你一個婦道人家哪知道男人們之間的手段!難不成要我去大鬨京都?”
沈若雪撅著嘴,板著臉不理他。小梁都尉氣呼呼地將馬鞭往身旁的柳樹上一甩,抽得柳葉紛紛飄落,看她依然用不信任的目光看著自己,麵子上著實掛不住,於是帶人返身又回到金鉤賭坊,用馬鞭捅了捅被他們打傷的禁軍道:“你們昨日砸酒樓,把桃花娘子弄到哪裡去了?”
那幾名禁軍氣哼哼地道:“什麼桃花杏花,你去問我們都尉去!”
小梁都尉蹲下身來,笑嘻嘻地拍了拍說話那軍士的臉,道:“兄弟好有學問啊,居然連杏花都知道。你信不信老子能讓你臉上多開出幾朵杏花來?”
話音剛落,突然外麵一個聲音炸雷一般叫道:“梁超!你小子有種不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