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瑟重重的甩上車門,瞪著方向盤氣不過,握拳用力錘了幾下,手錘疼,她嬌氣的悶哼一聲。
陳歐扣住她手腕:“瑟瑟,你消消氣,冷靜一下。”
“我現在很冷靜,冷靜到想衝上頂樓給那個謝總一拳!”秋瑟咬牙切齒的回。
這一看就是不冷靜到了極致。
陳歐其實也氣得不輕,那個謝總也太狠了,當著那麼多同行的麵批評她們家瑟瑟演技不好,這讓瑟瑟的麵子往哪裡擱?
再說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瑟瑟今天的表現是現場所有人裡最好的。
結果那謝總不知道發哪門子瘋!
可她身為經紀人,沒法跟藝人一樣感情用事,必須冷靜克製的想解決辦法。
“瑟瑟,我看謝總應該是不滿意你一開始發呆走神,估計覺得你沒禮貌之類的,你先忍一忍,趁著還沒走,我們上去給他賠個禮道個歉吧?這個角色我覺得王導很滿意你,你的希望還是很大的,你看謝總走了後,王導不也沒有當場選人嗎,說是他們再考慮考慮,這就是給你留的後路啊!”
“不用去了,沒用的。”秋瑟掙開經紀人的手,稍微冷靜下來。
“怎麼會沒用,你跟謝總又沒有彆的恩怨,你跟他道歉後,再加上王導那邊對你的看重,我覺得一切都還是可以挽回的。”陳歐輕聲哄著秋瑟,“瑟瑟,這個角色非常有發揮空間,對你進軍電影圈是一個很好的問路石,咱們不能放棄啊,而且你不是不想輸給程雪顏嗎?你要是不積極爭取,說不定這角色真就給程雪顏了。”
“歐姐,我……我……”秋瑟想到昨晚的事情,有點難以啟齒,我了兩下,沒我出內容。
陳歐焦急問她:“你怎麼了?你有什麼快說啊,我是你經紀人,你還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秋瑟抬起素白的手揉揉額角,沉吟片刻,她不敢看經紀人,低著頭道:“我昨晚睡了那個謝總。”
“哦,沒事啊,不就是睡了……你說什麼!你!睡!了!誰?”陳歐慢半拍消化完她的話,不可思議的叫出聲。
秋瑟心虛的蒙住她嘴,“你小聲點歐姐。”
左右看看車窗外,沒發現外人,她輕呼一口氣,悶悶道:“昨晚我在金瀾會所喝醉了,然後看到走廊上有個人長得帥,就上去撩了一下,誰想到那個謝總那麼不經撩,我倆就你來我往的,就那個了,然後吧……”
陳歐知道後麵才是重點,她推開秋瑟的手,眯著眼危險的看著她:“然後什麼?”
秋瑟咬咬嘴唇,自知有錯的垂眸,音如蚊呐的告訴了她十塊錢和便箋紙的事情。
陳歐聽完,氣不打一處來,豎起食指指了她好幾次,最後憤憤的甩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能去金瀾會所的人非富即貴,你怎麼就不能管管你這脾氣!你看,現在你不就得罪了權貴!”
“我哪知道就那麼巧他就是世娛的頂頭上司,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這樣乾啊!”秋瑟也知道是自己挑釁謝宴白在前,那對方報複她也無可厚非。
這些有錢人最愛麵子,而她好死不死,損的是男人最看重的那一麵麵子。
可她說的是事實嘛,技術本來就爛。
秋瑟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她癟下嘴,小聲嘟囔:“我說的都是事實,是他小肚雞腸。”
“你還給我說!”陳歐瞪她。
秋瑟不甘心的抿嘴。
陳歐呼吸急促,食指戳了下她的額頭:“我的姑奶奶啊,你是不是不知道盛海集團在北城是什麼樣的存在?這是本地的首富!也是全國排名前十的行業龍頭,他要是放一句話,你覺得你在娛樂圈還混得下去?”
“沒這麼嚴重吧……”秋瑟弱弱反駁:“不就損了他一句嗎?他難道還想封殺我?”
“我以前聽人提起過盛海的謝總,說他從哈佛大學畢業回國就接手了公司,上任後手腕特彆狠辣果斷,搞了好幾個貪汙腐敗的高層下台,反正就是對待敵人,他絕不手軟。”
秋瑟聽得有些心虛,摸摸鼻尖:“歐姐,你彆嚇我,我膽小。”
“你還膽小!你都快上天了!”陳歐又想戳她額頭。
秋瑟撒嬌:“歐姐,彆,我疼。”
陳歐生生止住,收回來:“算了,事已至此,我再說你也挽回不了什麼,不過我知道了前因後果,心裡也算有了個底,我就說嘛,他一個大老板,今天怎麼會在公眾場合那樣打你臉,搞了半天,是你先得罪人家。”
“可我是私下裡說的啊。”秋瑟還想辯駁幾分。
陳歐眼睛一瞪,秋瑟乖乖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她不說話了。
陳歐這才又道:“不管是怎麼得罪的,你現在都跟我上去見一下謝總,當麵和他道個歉,我想一切還是有轉圜餘地的,你們再怎麼說,也算是有那麼一夜的特殊關係在。”
“不去。”秋瑟想也不想的拒絕。
陳歐瞪眼,秋瑟卻打定主意,說不去就不去,“我真不去歐姐,我現在心裡還有氣,我怕我見到他,會說一些更狠的話。”
“你——”陳歐氣結。
秋瑟認真臉:“是真的,我現在一想到他那張臉,我就很想抽他,太可惡了!剛剛當著那麼多人麵,尤其是當著程雪顏麵批評我,這個梁子,我記下了!”
“你記下,你記下又怎樣?你還鬥得過人家一個大老板不成?”陳歐無語。
秋瑟沒底氣的嬌哼,“那可說不準,總有他落魄的時候。”
“可現在是你落魄的時候!”陳歐苦口婆心,“瑟瑟,你現在彆犯脾氣,這個時候不能任性啊!”
“不要,有種他先封殺我,不然我才不要跟他道歉,你不知道他昨晚把我折騰得有多難受,我現在腰還酸得不行呢!”秋瑟作精勁兒上來,十頭牛也拉不回。
陳歐聽著她的話,忽然想到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慌忙問她:“你們昨晚應該有做措施吧?”
“放心,不會懷孕,雖然人是我先撩的,但他是清醒的,講究得很。”秋瑟一臉嫌棄的撇嘴。
她隱隱約約記得昨晚兩人都坦誠布公,箭在弦上了,他突然來一句:“先洗澡。”
氣得她不行,故意撓了他一下。
“呼——那就好那就好。”陳歐放心,至於其他的,她沒太大反應,都是成年人了,這種生理需求,她理解,隻要彆搞出孩子,彆當什麼小三就行。
“既然你不願意上去,那我一個人上去,看看謝總能不能寬容一下,你在這裡等我。”陳歐扣上車門把手。
秋瑟:“不等,我要回去睡覺了,我現在困得不行,昨晚幾乎沒睡。”
陳歐被口水嗆到,揶揄回眸:“那個謝總體力很強嘛。”
秋瑟皮笑肉不笑,“有什麼用呢,技術那麼垃圾。”
陳歐:“……”
感覺不能直視那位謝總了,看臉完全看不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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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總裁辦,謝文皓狗皮膏藥一樣纏著謝宴白,想要他開金口,定下自己的女朋友。
“二哥,我求你,真的求你了,給我點麵子嘛,你不是都否了秋瑟嗎?那為什麼還不肯讓我女朋友演啊?”
“不是我不肯,是王導不肯。”謝宴白處理著內部郵箱裡的文件,看都沒看堂弟一眼。
“你去跟王導說一聲,他就肯了啊,求你了二哥,要是這件事我辦不成,我女朋友得怎麼看我啊。”謝文皓都要哭出來了。
那個王導明顯不滿意程雪顏今天的表現,所以當時謝宴白否了秋瑟離開後,王導讓演員先回去,說等通知。
這不就是在保秋瑟嗎!
她女朋友為此都難過死了。
“我已經去掉一個最高分,你女朋友若是還不能讓王導選擇她,你說該是誰的問題?”謝宴白淡冽的睇著堂弟。
“我……”謝文皓語塞。
謝宴白涼薄的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電腦屏幕,“你要是沒事,彆在公司瞎轉悠了,影響不好。”
謝文皓看堂哥臉色不渝,再也不敢煩他,撓撓頭,愁眉苦臉的出去。
程雪顏在外麵等他,見他出來,急切的迎上去,戴著口罩漁夫帽的她壓低聲音問:“文皓,怎麼樣了?你堂哥答應了嗎?”
謝文皓搖搖頭。
程雪顏眼眶一紅,委屈的落下一滴淚。
謝文皓心疼的摟住她:“彆哭彆哭啊,你彆急,我再想想辦法,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可以想到的,你放心,這個角色非你莫屬。”
他回頭看看總裁辦的門,附在程雪顏耳邊說:“我堂哥不願意,我去找找我叔叔嬸嬸,再不濟我去找我小外甥女,我跟你說過的,我小外甥女是你的粉絲,而且我二哥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外甥女,寵得不行。”
程雪顏聞言,驀地止住眼淚,心中有了希望:“文皓,真的可以嗎?”
“可以可以,相信我!”謝文皓摟著她走向電梯:“走,我們先回去。”
兩人進了電梯,程雪顏突然問:“對了,文皓,你沒問問你二哥秋瑟怎麼得罪他了嗎?”
“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這回事了!”謝文皓懊惱拍頭:“剛剛隻顧著說你的事情,我都沒想起這事,不過仔細想想,應該是你們打招呼的時候,秋瑟愣神了吧,我二哥最討厭不認真的人了。”
“可你二哥那麼大一個老板,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直接否定秋瑟今天的表現吧?說實話,秋瑟今天確實臨場發揮得最好,比我都好。”程雪顏想著秋瑟已經徹底出局,倒是願意說點公道話。
謝文皓撓撓頭:“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以前跟她是朋友,你也不知道嗎?她以前會不會跟我二哥認識?不經意間得罪了我二哥?”
“據我所知,她應該不認識你二哥這樣的大人物。”
秋瑟那人雖然生得像個禍水,但男性朋友卻是少之又少,她很自尊自愛,以前讀大學的時候,不少富二代追她,可她都沒有為他們表現出的財力所折腰。
“那就懶得管了,反正她現在已經被我二哥開金口淘汰,我二哥那人彆的不說,但他拿定的主意,就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就算那個王導再喜歡秋瑟,我二哥也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真的嗎?”程雪顏柔軟的依偎進謝文皓懷裡,眼巴巴問。
謝文皓親了她一下,“放心吧,這點我打包票。”
“那秋瑟還真是有點可憐了……”程雪顏虛情假意的可惜一下,實則心裡又爽又開心。
誰能想到秋瑟竟然得罪過那位高高在上的謝總。
秋瑟啊秋瑟,這次可是你自己作死。
不過光靠謝文皓這個沒有任何實權的富二代,感覺還是有點不靠譜,她得自己想個辦法,逼王導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