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門外站立了許久,這才看見大門遠處走近一個人,他,老了…也滄桑了許多。從前那個在生意場上叱吒風雲的莫青雲,如今,也隻是一個凡人罷了。原以為他的妻妾死了,他也並無太多傷心,隻是如今看來,他似乎想錯了,他很傷心。心裡不由的又燃起了一股無名之火,莫青雲,你可曾想過,你莫家的妻妾在莫府穿金戴銀,衣食無憂,月城的某個角落有個女人,無聲無息的死了,沒有錢,她無法看病,她是病死的麼?不!她是被你逼死的。被莫家的人逼死的!可是她死了,你知道麼?八年前,你曾說過,會接我們回來,可是如今,我回來了,隻身一人!
“鳳兒,鳳兒在哪?”他顫抖的上前,可是眼前,他望了一圈,除了這個一身白衣麵帶落紗的公子,還有兩個異常妖媚的女子,卻始終沒有看到鳳兒的影子。
“莫老爺。”他似乎連自己都覺得這個三個字有多可笑。如今,他與他之間,也似乎隻能
稱呼他莫老爺,他,也隻配這三個字。似是一種嘲諷,在嘲諷著他,也嘲諷著自己。
“你,你是?”似乎尋找了許久,他才回過神來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氣度不凡的公子,可是腦海中想了許久,也未曾想出,這個人在哪裡見過。
“在下,夜—重—生。”他字字清晰,莫青雲你始終都料想不到,此時站在你眼前的人便是你八年前驅逐的兒子吧!無妨,就讓我看看,將我驅逐之後,你莫家可如那江湖術士所說的那般,香火鼎盛!
幾個月前,他就派人去查明了八年前那場驅逐的罪魁禍首,可是結果,卻讓他那種嗜血的念頭越來越強烈。那個江湖術士說,如若我呆在莫家,那麼怕是莫家最後的血脈都要斷送在我手裡,這最後的血脈,除我之外,就是浮生!而後我將前前後後仔細斟酌了一番,不由一笑,劉氏,你好個一箭雙雕,先下毒於我,而後散布謠言!如此,即便我死了,若我娘還在,他亦會專寵於我娘,而你,卻什麼都得不到了。除非,我們都走!劉氏,你可知,我殺你,並非是你下毒於我,而是你不該對我娘的懇求視若無睹,讓我娘含恨而終。劉氏,你說這口氣,我如何咽下!
“夜公子,方才下人告訴老夫,說是門外有人稱許鳳兒求見,不知是否是夜公子所說的許鳳兒?”他似乎還是不死心,仍然四處張望。
“莫老爺不必看了,在下家仆已去迎人,稍後便來了。”他隔著麵紗一陣嘲笑,莫青雲,你如今算什麼?你寵愛的妻妾們死了,這會兒到想起我娘來了?你還真是薄情呢!
“原來如此,公子裡邊請!”他剛想上前攜他一同進去,卻不料他早已先他一步,熟門熟路的進去了。他照著記憶中的路走著,再往前走就該到露塵苑了吧!也不知,浮生在不在。
走著走著,前麵的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他問道“怎不見莫家公子?”
“犬兒身體不適,不方便出來見客。”他麵露愧色。
“連自己的娘親也不方便見上一見?”他的嗓音略有些控製不住的上揚了一些。卻看見莫青雲臉上一陣複雜之色,心中明白了兩分,怕是浮生出了什麼事。
“夜公子,此乃老夫的家務事,還望夜公子勿要橫加乾涉。”他此時又如八年前的莫家主子那般,該死的驕傲之態。
“夜某失禮了。”他微微頜首,算是聊表歉意。可是心裡的那股無名火卻在慢慢的燃燒。“對於莫家的事,夜某也聽的幾分。於莫家發生的事情,夜某也是哀痛之音,不堪卒讀。夜某一直對莫家頗為敬佩,如今遠道而來,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讓夜某為諸位夫人上柱香,這也是許鳳兒交代過的。”他似乎想推辭,可聽得許鳳兒三個字之後,便也默許了。於是頜首,帶路前往莫家祠堂。
當他踏進莫家祠堂看著案前那個牌位,心裡頓時有著從未有過的快感!劉氏,縱然你當初如何阻攔,而今,你還不是死了,空留下了個牌位,其他的,你還有什麼?劉氏,其實你當初本不該讓我活著,你說,若是當初你狠下心腸,那麼如今的莫家,你仍是呼風喚雨,可惜,可惜,你還不夠狠!所以,你也注定會失去!
他站立在牌位前,看了許久,原以為他會伸手取香,雲姬想上前幫主子點香,卻被他推開,她一臉漠然,主子這是怎麼了?
“夜公子!”莫青雲看著眼前的少年居然伸手去取他妻子牌位,不由的拔高了音以示不滿。
“啊~好大一隻蜘蛛。”他將牌位摩挲了一番,便又放了回去。麵紗下的容顏,露出了任誰都猜不透的淺笑。
“你放肆,誰準你碰我娘親的牌位?”門口站立了一個人影,怒氣衝衝的走來。走近一看身後的紫雪與雲姬皆深吸一口氣,這位公子的容貌居然和宮主一模一樣,她們二人相視,心中頓時了然!細細一看,不,不一樣,眼神不一樣,這位公子的眼神清澈,而宮主的眼神卻似永遠都看不儘的深淵。
待他看清來人,不由的從欣喜轉為暴怒!他居然叫這個牌位上的女人娘親?心裡的怒火開始慢慢吞噬著理智,一種想要嗜血的念頭不斷的瘋長,他閉眼運氣,終於將那股怒氣壓下,可是眼神卻冷冽了許多。
“你說她是你的誰?”冷冷的嗓音充斥著整個祠堂,雖不洪亮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你是誰?問我娘親你也配?”他的那種猖狂似是五年前的小王爺一般,隻是卻越發的讓他生氣。
“她是你的誰?”他低沉的重複了一遍。
“你耳朵聾了麼?他是我娘親!即便是死了,也是我娘親!”他似乎很生氣眼前的男子一遍一遍的問著他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