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道聲得罪,大致按著家法的水準拿了根木杖,心中突然有幾分不忍,少爺其實沒做錯什麼,卻是,唉。
一杖下去,楚瀾冰單薄的白衣上浮起淡淡的血色。
林德愣住了,這,不應該吧。他是沒敢放水,但是,難道少爺身上本來就有傷?
楚瀾冰伏在凳上,隻覺的呼吸一滯,疼痛瞬間傳達到大腦,叫囂著肆意清洗每一個念頭。
一杖杖,他沉默著抿著唇,好在雖然疼痛,但是還可以忍耐。
本來不至於如此沒用,可是,悲催的碧嵐心經,又開始了……
他單薄的衣服漸漸被血浸濕。妖異的紅色在純淨的白色上絢爛著像是一朵朵麵帶嘲笑的罌粟花。
林德忍不住下手輕了些,少爺如此一聲不吭的承受,讓他很有些莫名的心酸,和難過。
三十四。
他看著被血浸濕的白衣,歎了口氣。
低下身輕輕喚道,“少爺。”
楚瀾冰被後身刀切火燒的疼痛正熬得有些難耐,感到他停手又有此語,悶哼了一聲,以示自己果然沒有沒用到幾杖就暈倒的地步。
林德想他怕果是身子單弱,又強自忍著,疼糊塗了。
估計不知道這是多少了,想著已打成了這樣子,乾脆……“少爺,我扶您回去?”
楚瀾冰一怔,有點嘶啞的笑了一聲,“不是還有六杖嗎?”
林德愕然,麵上有些訕訕的,“這,您,”
“打完吧,我的確是違抗了,父,命。”他的父字咬的有些嘲笑意味。的確,便是一個外人都心軟了,他的父親呢?
林德心中歎一聲實在偏執,也隻得硬著頭皮繼續打下去。
傅綰雲呆呆看著晚歸的少爺。
出去的時候好像是白衣啊。
怎麼變成,黑色的了?
“少爺。”看他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可是還是忍不住疑問。這幾日楚瀾冰打破麵癱形象,對她很好,致使其膽量暴增。
“嗯?”楚瀾冰奇怪的看看傅綰雲,“怎麼了。”
好像她一臉的疑惑才是真的奇怪。
傅綰雲一怔,看著他的眼睛說不出話來。
“少爺,你,你沒事吧。”
“沒事啊,你怎麼了。”
“嗯,你,身上的衣服?”
“有問題嗎?臟了?”
“沒,沒有。”傅綰雲想著自己也許記錯了,擺擺手,臉上又有些紅。
楚雲羿扶了扶額,半閉著雙眼有些暈似的向屋裡走去,“剛剛太陽曬得我有點暈,我先進去睡會了。你有事再來喊我。”
看著步子也不甚虛浮踉蹌,傅綰雲倒也沒太擔心。
在庭院灑掃一會,坐了一會。
想了想,還是自己想要去後林采些野花來,她心中想著給少爺編個花環,一時有些開心起來。
剛走出院子,就見林德在門口徘徊,傅綰雲奇道,“林德。你在這乾嘛呢?”
他們以前同時侍奉在宮主身邊,彼此還算熟識,所以說起話來倒也沒什麼顧忌。
林德看她出來,到似鬆了口氣。
“少爺他,怎麼樣了?”
傅綰雲心裡一顫。“你說什麼,少爺,出什麼事了?”
對啊,怎麼可能什麼是沒有呢?我真是太糊塗了。
林德倒有些奇怪了。“你不知道?”
傅綰雲點點頭,看看他,“咦,你的衣服怎麼這麼大了?”
林德苦著臉。“被你家少爺騙走了。這件大的是你流雲姐做得。沒辦法,隻能穿了。”
傅綰雲不禁一笑。“是嗎,那是你的榮幸,不過,”想到少爺剛剛身上的衣服好像還真是林侍衛的,傅綰雲心裡又有些不安。“那我家少爺為什麼好好的騙你衣服啊?”
林德思量一回,還是沒說什麼。
“你把這個給他吧。”遞上一個白色的瓷瓶,林德落荒而逃。
傅綰雲握著瓶子,心裡越發不安。
悄悄走進屋中,眼圈紅紅的傅綰雲發現少爺正趴在床上,身上蓋著很薄的被子,單手支著下巴看著一張紙,臉上淡淡的笑,讓人很,迷醉。
很難在一個成年人身上看到的乾淨,配著那麼那麼美的難以形容的麵容,就是這樣的叫人忘記了時間和空間,沉淪在其間無可自拔。